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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当抱着夏雨的时候,我脑中却全是杨帆挥之不去的影子。三个月前,我不愿再欺骗下去,也不愿再浪费彼此的青春,和夏雨分了手。当时夏雨哭得特委屈,她说:“李小峰!我哪一点配不上你?你贫穷、你堕落、你慵懒,但我有埋怨过你吗?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
再后来,在赵一平平步青云之后,虽然他和杨帆已经在校外公开同居,校园里时不时流传着一些有关赵一平的绯闻。但我多少觉得那些全是瞎猜胡闹,因为在为数不多的交流中我得知:赵一平仍然死心塌地地爱着杨帆。
但最近,在赵一平被保送研究生之后,有一个叫陈菁的女孩与他过往甚密。
然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杨帆发丝蓬乱、脸颊红肿、嘴唇流血地站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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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重庆 一个女孩引发的血案(1)
第二章 重庆 一个女孩引发的血案
越过焚烧炉,我似乎看到赵一平挣扎着复活过来。他的躯体在火中嗞嗞作响,他拼命地敲打着铁门,乞求人们放他出来——但没人相信他还活着。我仿佛看到赵一平的灵魂在火葬场上空盘旋,他对着他爷爷努力大喊,但是赵大爷沉溺在悲痛之中,根本没有理他。
二○○四年春天的一个清晨,我穿着小裤衩全身哆嗦。我心中的初恋情人杨帆告诉我她杀死了我最好的兄弟赵一平。当时我内心寒冷,大脑空白,忘了偷看一眼杨帆湿漉漉的胸部,也忘了给自己套上一条长裤。我在细雨中沿着崎岖的小巷跑了很远,才意识到身体的寒冷。杨帆在恐惧中惊慌失措,她呆呆地倚在门口,嗫嚅着向我乞求:“我不想死!”
雨黏糊糊地铺就了一层潮湿,荷花小区的草坪上人潮涌动,救护车的嘶鸣在层层叠叠的雨幕中飞奔,不久哑然息火。少顷,殡仪馆的车队驶来。我最亲爱的兄弟,丑陋而扭曲地躺在血泊之中,他那张风趣的脸渐渐被白布遮盖,整个世界一片惨然。
那时候我还没有多大悲伤。我只是呆呆地挤在人群里,看着我的情敌赵一平,从潮湿的地面翻身而起,歪着脑袋咧着嘴巴对我笑;看着我的同学赵一平,他壮实的身体在殡仪人员的手下土崩瓦解,那健康的肌肉堕落成一堆烂泥;看着我的兄弟赵一平,他从肉体的碎片中剥离出来,爬上前往天堂的列车,永远离开了这个喧嚣的世界。
警察不久就封锁了现场,赵一平浓稠的鲜血,渐渐被雨丝调和成一种惨淡的颜色。围观的人群正在窃窃私语,刚开走的殡仪车又赶了回来,很快,便见他们从荷花小区抬出另一具尸体。这次负责担架的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尸体将入车时,他突然跪下去开始呕吐,而死者竟“伺机”滚下了担架!四周立马骚动起来,有人尖叫道:“是女的,好多血,脸都烂了!”正当我冲进人群,试图辨认她是不是陈菁的时候,辅导员李老师打来了电话。
按照指示,我马上回到学校,一行三人坐上了前往四川×城的专车。车上,李老师解释说学校成立了应急小组,领导要求他们第一时间接待、安抚死者家属。刚才已经有人通知了赵大爷,但考虑他老人家情绪非常不好,校方希望我能够从中给予一些安慰与解释。我呆滞地点头应允,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手机声,觉得自己好像还沉睡在一个纷乱错杂的梦境里。恍惚中好像听到,死掉的女孩叫肖云霞,印象中是个标准的大姐头,去年还用拳头“镇压”了我们学院的两个姑娘。那她现在怎么就突然死了,而且还被发现与我的兄弟赵一平死在一起,难道也是杨帆杀了她?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思维与语言,我生怕自己马上报告李老师,他们所确定的杀人凶手,现在就被我锁在家里。汽车极速向前,携带了记忆中成千上万件陈年往事,令我不堪重负的脑子,几近崩溃。
中午十二点半抵达×城汽车站,赵大爷、赵二叔已经迫不及待地候在了那里。他们衣着破烂、眼神枯槁,赵大爷戴着那顶形影不离的破毡帽,阳光下的阴霾显得鬼影幢幢。
还记得儿时春江水暖的日子,他老人家最喜欢带我和赵一平到河畔子钓鱼。赵大爷气定神闲地半眯着眼,等我们寻找枯枝败叶回来,笆篓里已经多了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然后就见他小心翼翼地开膛破肚,挖个小坑垒了小灶支起火,洒上盐、辣椒、香料,鱼被烤得嗞嗞直冒油,看得我们直流口水。赵大爷烤鱼的火候特别有分寸,不老不嫩,又脆又香,表面上还有一股醉人的酒味——这是他老人家的独门功夫,鱼烤到三分熟时喷上两口白烧,那“醉烤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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