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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半生最终还不是躺在北方的皇冢。
小桥流水?
若在这空无一人的江南景致中孤老,倒不如十年前便不顾生死,放手去扭转。
握着牌位的手紧了紧。
转身推开门去追那抹影子,却发现隐约在极致夜色里的人不只一个。
皇上?
皱起眉,抬步跟了上去。
离开小轩好远,公输月才追上皇甫翰,两人齐步走向那片意境深远的竹林。
“吹吧。”止住步子,背靠着一根较为粗壮的竹子。
皇甫翰做足了听者的样子,眉眼间的确含着几分期待。
公输月一笑,横执玉笛,挑了一曲《宁月》。
只是静极了的曲子,此刻吹来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愀然的影子。
一曲终了,收笛笑望,相顾无言。
虽泪不成千行,惟愁结万丈。
这曲子太静,以至于人间的杂乱烟火,更难以理清,理不清就是纠缠,纠缠便难逃纷乱。
皇帝心绪缠乱,以致曲终也没能转醒。
剑眉微蹙,所有的秘密都锁在眉间下陷的三道沟壑中,别人看不透也读不懂。
公输月收起笛子,拈起皇帝鬓边的一缕杂发。不多想便递到唇边吻住。
皇帝一惊却没有挣扎,看向月的眼里藏着不舍、疼痛和眷恋。
公输月懂,但他不愿明说。他宁愿在翰精心编造的谎言里醉生梦死。
静谧。
明明是静凉如水的伤感,却偏偏能损了误入者的心。
公输璇站在林外,远望着纠缠在一起,同样倔强的两道影子。手指收得更紧,他几乎能从这绝伦惊艳的一幕里,看到结局。
因为,也曾有道奇绝的艳丽,自以为举世无双,却最终只谱成一曲凄凉。
他袖中装的就是所谓的收梢。
恕臣无罪。
君若乘风,臣持万罪。
宽恕不该在同一个地方上演两次。
若乾坤难以扭转,便只有一死。
以死相谏。
他不怕死,毕竟并不是谁的死都能成就传奇。
快刀斩乱麻。
皇帝动作利落,只一个月便先后免了十多名与萧氏有牵连的重臣。如今,放眼望去还算有势力的,满堂只剩下一个萧鸿章。
盈盈公主不久前的暴毙,对稳坐后位的萧子瑕而言,是个天大的喜讯,可是萧鸿章遣人递来的口信却让本可以无忧的萧皇后心如死灰。
一纸二字,屠龙。
她展开看了,只是笑。
什么事比得了母亲的命。
母亲魂归,父亲派人送来的家信只写了短短的二字。对母亲的死讯却只是口传。
她的爹汲汲名利,早就疯了。她又何必继续清醒?
守京的赵舆情突然造反,失手被擒,明示暗示说是受了萧鸿章的指使。
皇帝朱笔一勾就收回了萧家的多数兵权。眼下萧家地位岌岌可危。
屠龙?
擒贼先擒王,倒是个好办法。
“水袖。”
“皇后娘娘。”
“叫小姐。”
“奴婢不敢。”水袖在宫里呆了近一年,懂礼了许多更不敢僭越。
“是命令。”萧子瑕浅笑着卸头上的凤冠。
水袖一愣,抬头看见萧子瑕手上的动作更是吃惊:“小姐,你在做什么?”
“把凤冠拿下来啊?太重了。”拔下镶着血石的金簪,侧脸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水袖不知何意,可她到底是个奴才,不能违命。
走过去替萧子瑕卸下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冠子。
“这样轻松多了。替我找套衣服。要府里带过来的。还要重梳个发髻。”
水袖找了一套白色素衣,她知道老夫人刚过世,小姐定是不愿看见太艳的颜色。
谁知,萧子瑕却嫌衣服的颜色太轻浅。
水袖又找了数套蓝绿色的衣裙,却都不能令人满意。
最后,萧子瑕索性自己动手取出一套节时穿的红色礼袍。
金色为缀,牡丹为纹。宽袖长摆,闪线花海。
她伸手按住边角的花纹,似要把这世上的所有牡丹都集在这一身。
笑靥如花,双唇如丹,双颊拍了胭脂,通身皆是艳丽只有心是苍白。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