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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的危机却是非同往日。它牵涉危及的已不仅仅只是他们一人一姓、一家一族的存亡了!
万一,再有三两个朝中重臣或是镇戍大将拥兵随应,朝廷大军只怕再无招架之力了!
那时,自己一家一族死无葬身之地实不足惜,然而,因此将要酿成的社稷倾覆,国家沦陷,百姓潦倒,生灵涂炭的大祸,将是万劫不复的罪孽啊!
一想到此,伽罗便全身发冷、心神俱摧!
月高云淡,万籁俱寂。
一连几个夜晚,伽罗都默默独坐于佛堂,跏趺禅悟。
这天凌晨时分,随着一阵凉意森森的夜风,蓦地,伽罗犹如明月照心一般,霎时,竟将天下之事悟了个透透彻彻——
虽说眼下大周境内乱兵四起,尉迟迥联络诸州起反随应者众多,然而,细细论究,尉迟幕府中左右谋臣,乏有雄韬伟略之才,实属群小之变!
数十州郡随应者中,或是因为在他的辖管之下,惧其势威不得不随从;或是急于借机攀附,以捞取富贵的势利之徒!
再看自家夫君杨坚——数十年来,礼贤下士,重义轻财,广结善缘。所结交的朝中文武诸将,如于翼父子叔侄、李穆父子叔侄、王谊、韦孝宽、宇文述、窦毅、长孙览、豆卢绩等,个个俱是国家朝廷文经武纬之才,且俱为三朝###,百战武勋。他们,或与自家有着各种姻戚联系,或系那罗延少时同窗儿时好友……
夫君既为皇后之父,又系幼主外祖,受先帝之遗托,掌管社稷之神器,他若不足辅佐大周幼主,掌理朝国的话,尉迟迥又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能让天下人信服?别人辅政便为操莽,他来辅政就必定是忠义节臣?更何况,他手中甚至连操莽那份可“挟令”的天子都没有。
甚至,他手中连一个宗室皇亲的成员也没有。
说穿了,尉迟迥叔侄之辈,据一州之地而号令天下,最终,岂是这一群国之精英的对手?
不死不生,
不晦不明。
不发不收,
不毁不兴。
唯有禅悟千日,方得开悟一瞬!
伽罗觉得面前明明灭灭,乌云遮月。
久久,蓦觉面前云破月出、大地骤然清朗明净……
禅悟明澈之后,伽罗精心为夫君熬了一砂锅去火清热的药膳,乘车来到相府。
夫君正和左右属佐商议兵事,见夫人到来,佐僚们暂时告辞片刻。
伽罗亲自为夫君更上浆洗干净的衣袜。净了手,盛上汤,双手捧到杨坚面前:“那罗延,这两天喝了这汤,牙疼好些了吗?”
杨坚摸了摸脸腮,“嗯?果然,刚才喝水时,也没有太感到疼。”
一面接过汤,心不在焉地喝了小半碗。
伽罗一笑,又拿出刚刚剪的葡萄,托在掌心,举在杨坚面前:“那罗延,你看,这串葡萄晶莹透明的,像不像紫玛瑙?来,尝尝甜不甜?”
杨坚一半心思仍在调兵遣将上,眼望着伽罗和她手中的葡萄,摘下一个放在口中:“嗯,好!”
伽罗一笑:“就是嘛!光是眼看着,就挺诱人谗涎的,再吃几颗。”
杨坚苦笑了一下。
值此天下动荡,泰山压顶,家国前程风雨飘摇,正不知福祸吉凶之际,伽罗竟能如此恬淡自在!让杨坚感到诧异的是,这可不大像她平素的为人。
伽罗见夫君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嫣然一笑,望着夫君的眼睛,收拢了俏笑,一字一句地说:“夫君!我知道夫君为天下纷乱而忧虑烦躁。可是,夫君当初既肯受命于危难,自当料定必有今日之挫折动荡。虽说眼下风起云涌,将士劳损,亦不过纯是尉迟之孽!尉迟自不量力,犯上作乱,师出无名!诸州随应者,或是反复之徒,或为赚捞富贵,或是迫于淫威。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第三十五章 九州惊变(8)
杨坚默默点头。
伽罗又说:“而夫君之相府内,遍集天下俊杰,文武贤才;朝廷之中,皆为忠勇骁将,威望世族。夫君摄政,上弼社稷幼主,下安黎民苍生,手持朝廷之玺,兼理朝国之重,居中而制外,号令于天下,调发义勇之师,指挥###之事!伽罗以为,时下之变,实为天赐良遇,正好可使夫君乘势而起,一显辅弼之才、平敌伟略!以匡危靖难而最终膺服天下,使诸公无不归心,何烦之有?何忧之有?”
杨坚听着,蓦地,竟如醍醐灌顶一般,内外畅快、遍体轻爽!
杨坚一把握紧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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