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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为援,裴寂于是亲率六万大军进地夏县,结果吕崇茂率四百人夜半劫营,惊慌失措的裴相国抛下队伍带着亲兵向西一路狂奔,宋金刚大军恰于此时赶到,失去了指挥又被打乱了建制的唐军自然是一败涂地。仗打成这个样子,换了别个将军脑袋早搬家了,武德皇帝也真关照老朋友,轻轻数落了几句也就官复原职了。只是从此之后,多了一分自知之明的裴寂再未提过带兵的请求,武德皇帝也刻意回避了他这一短处。经此一事,足可见其人在武德心中地位之重要。
也只有裴寂,可以在太极宫宫城下钥四门落锁之际陪着身着便服的武德皇帝在长生殿内秉烛对茗促膝长谈……
……
“那年劝进的时候,你往那里一跪,几句话说得声泪俱下词真意切。朕当时就想,你们这些从太原就追随着朕的老弟兄,朕永不相负!谁知道到头来朕还是不得不忍痛诛了文静……”武德皇帝感慨万千地叹道。
裴寂没接皇帝的话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淡说道:“即为君臣,兄弟情分就须置于朝廷公义之后。天子的家事,就算是再亲的亲兄弟也须回避,这一层不肖说!”
武德转过身看了这位老朋友一眼,摇着头道:“若不是文静不顾大局一意胡闹,建成世民兄弟二人之间怎会弄到如此地步?朕杀他是不得已,望他九泉之下莫怨朕不顾昔日情份!”
裴寂笑了笑:“陛下做了九五之尊,自家门里的事情却还是堪不破。太子和秦王之间是生死之争,不管有没有文静在后面撺掇,这场争斗都是免不了的。秦王多年领兵在外,功勋卓著;上马治军下马治政,手中权柄过大,又笼络豪杰广结人心。坐在他那个位子上,若想在陛下百年之后不被新君猜忌无异痴人说梦。太子虽仁德,有这么一个军功卓著的弟弟坐在身边怎能安心?”
武德皱起了眉头:“那你的意思呢?”
裴寂抬头直视着皇帝,毫不畏惧武德那炯炯的目光,淡淡答道:“臣的意思,今日在两仪殿里都说明白了,除此之外,臣再没别的意思了……”
武德吁了一口气,裴寂虽口上不说,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
“你还是心中埋怨朕优柔寡断,这一层朕心知肚明!”他冷冷地道。
裴寂叹了口气:“太子秦王,同是陛下骨肉,陛下也难……”
武德哼了一声:“其实,那年文干倡乱,朕若是就此废了建成,立世民为太子,恐怕现在就没有这许多麻烦了。”
裴寂低垂的眼睑微动了动,却再没说话。
武德长叹了一声:“世民这些年征战在外,性情变得孤僻冷漠了许多。朕就是武功起家,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做将军的,饮血无数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世民若是登基,断没有建成元吉兄弟的活路。所以朕一直不肯易储。这才蹉跎到今天,朕不断给他加恩,就是希望能够补偿他。谁想到朕刚刚授世民中书之权,他就弄出这么一段故事,他的心也未免太急了吧?朕还没死呢……”
裴寂站起身避席跪下,磕了一个头道:“陛下息怒,秦王自感功高震主,情有可原。但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现在却万不能继续犹豫下去了。”
武德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劝朕杀了世民?”
裴寂又叩了一个头,说道:“陛下即使不杀秦王,也须削去其亲王爵位和天策上将封号,罢免其本兼各职,使其再无拥兵扰政倡乱之能,如此方能彻底杜绝陛下百年之后我大唐陷于内乱之后患……”
武德沉吟半晌,问道:“你能断定朕百年之后建成登基会放过世民吗?”
裴寂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垂拱九重抚有天下,自可预做安排!”
说罢,他又反问了一句:“况且,陛下既有此惑,何不直接问问太子?”
武德瞳孔猛地一震收缩,怅怅然道:“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
马周揉了揉兀自隐隐作痛地额头,满脸通红地对着两眼血丝的常何作了个揖,讪讪道:“书生酒后无状,让常公见笑了……”
常何熬了一宿,此刻疲倦已极,一边强忍着睡意一边应道:“马相公不必客气,咱老常虽是武将,平日里却最是敬重读书人。这赵家的平日里总在我这管家耳边念叨相公大名。何况昨日中书辅臣封老相国和天策上将府侯大骠骑先后造访相公,可见马相公学问广大非凡。常某不才,虽在朝奉职,肚子里的墨汁却着实有限得紧。不怕相公笑话,我平日里上个奏表陈个本章,屡屡出丑,真把老常家的人都丢尽了。今日前来拜访,别无他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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