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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推攘到一旁,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的芷蝶微微垂眸,长睫掩住一抹讥诮和不豫。
在芷蝶送上茶水点心后,杜芷萱才看向即使满脸愤懑地瞪视着自己,却在这一刻依然不忘记摆出一幅“居高临下”姿态,以从心理上隐隐给自己带来一种压迫感的钱诗雅,“不过是一件小事……”
“这样大的事情,到了你眼里,竟变成小事?萱表妹啊萱表妹,让我这做表姐的可该如何说你呢?”钱诗雅掩住满腹的愤懑和恼怒,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人,竟是以往那个痴恋武候王世子到了愿意将自己的尊严和傲骨双手奉上,任由对方肆意践踏和碾压的杜芷萱。
“你和武候王世子的这桩婚事,不仅仅是太后赐婚,不可儿戏,更关乎你一生!你也不想想。现如今,你和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往后。还能嫁给何人?”
“这些年,你痴迷武候王世子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早已传遍大梁王朝各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真有那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愿意迎娶你的人家,却也不过是看在你的候府长房嫡长女的身份。想着借你的身份便利来改变自己家族那低贱的地位,比如说,商人。”
……
杜芷萱浅笑盈盈地看着滔滔不绝的钱诗雅。那清澈透亮的眼眸里,清楚地倒映出钱诗雅此刻那幅惊讶中暗含惶然,恐慌中带有欣喜的模样来。
房间里的气氛太过安静,而杜芷萱那太过镇定自若的神情。也令钱诗雅猛地掐住了话头。心里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只听得杜芷萱以一种似叹似笑的语调,轻声说道:“这件事,除了武候王世子这位当事人以外,目前只有太后,外婆和我三人知晓,倒不知。表姐又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呢?”
而,这。也是因为钱诗雅是安平郡主的孙女,被安平郡主教养着长大,稍有不慎,就会对安平郡主的名声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不然,这样一件普大喜奔的事情,杜芷萱又岂会藏着掖着呢?
钱诗雅心里一个咯噔,长睫掩住的眼底满是惊惶无措,被宽大衣袖笼罩住的手指紧握成拳,身子也隐隐地颤栗着。
难道,杜芷萱早就明白了事情真相?
不!
绝不可能!
都说“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即使出身皇宫内院的嬷嬷手段再高明,却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就纠正杜芷萱那种一点小事就能立刻炸开来,根本就藏不住任何心事的直爽、天意又单蠢的性格……
这般一想,钱诗雅也就定下心来,咬了咬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就带出了一抹委屈和埋怨,甚至,还不忘记拿手指轻点杜芷萱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还说呢!”
杜芷萱微微偏头,避开钱诗雅戳向自己的手指。
钱诗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顺势收回手指,并用一种“表妹,我明白,我理解”的神情凝视着杜芷萱:“你呀你……唉,让我该如何说呢?当年,你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在宫宴里跪下,当众请求太后为你和武候王世子赐婚,而,现在,你又是不跟我商量一声,就直接鼓动着外婆入宫退婚……”
“旁的我不多说,只单说,这四年来,你为武候王世子付出了多少,就真得甘心愿意将自己的成果拱手让给旁人?就真得愿意这四年的青春岁月虚渡?就真得不会在日后想起此事时后悔懊恼?”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很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四年你都坚持下来了,那么,谁敢肯定,再四年过去后,武候王世子就不会因此而感动,倾心于你,并对你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能将自己的私心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是见的无耻,令人大开眼界啊!
“表姐,这人哪,不能总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更不能一叶障目。”杜芷萱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我挺感激武候王世子的。若非他,我不会明白何为真心,何为假意。所以,这四年的青春岁月,就当作我交纳的学费吧。”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钱诗雅愣怔住了,定定地凝视着杜芷萱,心里那曾浮现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它们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地席卷了她,只令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冷,更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彻骨的阴冷之意,如附骨之蛆似的纠缠着她。
杜芷萱捧着红枣枸杞茶,小口地轻抿着。
房间里的气氛一片静谧。
仿若是被扑面而来的清香气给唤醒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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