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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舒心。
花爸在饭桌上不停地因为时不时想起的关于订婚的好处而兴奋地举起筷子挥舞,同时满脸笑容地说给吃饭时多不开口的花凌听。而后者只有在花爸的激奋之词出现时才勉强停下吃饭的动作改而做出一副听取的模样时而赞同地点下头。
可怜花心只想吃顿安静温馨的晚饭。此时他却要一边忍受花爸的恼人噪音,一边还要因为食不知味而干巴巴地吞白米饭——花妈做的菜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又一次看到点头状表示花爸建议可行的花凌正看向对桌面的自己,花心咬着白米饭简直到了味同嚼蜡的地步!心里一阵难受,无法言明。
“花妈,花爸是更年期提前?话多得比食堂大伯还让人头皮发麻。”他苦着脸无比沮丧地对花妈抱怨。
“小凌准备什么时候把订婚的事定下来?”陶佩斯问。
“等小妮大二结束后,我答应了要陪小妮去东京,到时就订婚。”依然给人飘忽不定的感觉,花心听着花凌平静的声线,感觉花凌的思绪时刻都处在游离状态。仿佛这个男人在某个很远的地方拒绝他的踏入、以及其他人的企及。
“你们吃,我饱了。”他摔下碗筷。
饭桌上仍在进行订婚的话题。这个家里围绕的重心永远都是朱妮,朱妮,以及朱妮和花凌!闷闷地想着,花心转过折角时回头看了一眼。如果没有看错,他想,他刚看到了花凌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他。虽然这包含思索的目光只一片刻,几乎令他错以为不存在。
拖鞋踢踏踢踏在光洁的地面上作响,花心的心情,没哪次比得上今晚沉重。
关上门重重把自己砸向宽大的床面,他甚至不解气地在床上来回翻滚,结果只是白白浪费体力,该郁结于心的绝望依旧让人想要落泪,以及那忧伤止不住地从内心倾泻。
停下倒腾的动作,花心紧喘几口气。
“既然说生活很无聊,不如把觉得无聊的事,无聊的人,无聊的感觉,所有让你觉得无聊的东西写下来,标明日期。如果今天很无聊,就把昨天的无聊拿出来比较,或许哪天你就发现——今天真是有趣的一天!难道不是?”
孙莘的话模模糊糊就想起来了,花心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然后冲下床往落地镜前的书桌奔,一阵翻找后他终于有了一本红色封皮的适做日记的软面本。
花心深吸一口气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再谨慎地翻开崭新日记本的第一面。
思索。
“生活无聊,而无所事事带来的空虚令人……变得善感多愁。”黑色斜体字看上去颇有严谨的风格。花心满意地继续写道,“有雨。花心。二月二十四日,周五。”
☆、1——03
“以后我会搬出这个屋子。”花凌说,他深色眼睛看向花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一直是朱妮哪点让花哥看上的!”
“好比你这个年纪的人会相信爱情的存在,会把它美化。”花凌斟酌后开口,语调舒缓。花凌讲话时总有让人不自觉中非注意他不可的影响力,花心仔细听,“而我,很奇怪。”
花心暗想花凌的个性,“的确很奇怪,”他在心里附和。
“不是不相信爱情的真实存在,而是对它有抵触的心理。至于哪种抵触?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试着爱这个人或是那个人。时间一久,不用说服自己就习惯用一种眼光看待周围的人——亲人,陌生人。没有对爱情的美好寄望,没有对它抱有虚弱的幻想。对人不是没有感觉,可以分辨哪种人可以交往,或是可以共同生活。”
“所以朱妮——”
“可以交往。”
“然后呢?”
“没有爱情。可是喜欢。”
花心皱紧眉不解地看着花凌。
“意思是,”他问,“虽然不爱一个人,但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嗯。”
嗯个屁!心里骂咧咧扯上一句,花心脸上却是苦大仇深似地继续问:“这不是害人家一辈子吗?两个人里有人没有感情付出,不觉得卑劣吗?即使是朱妮,我不是替她说话,只是爱情的天枰是要确保双方的公平才存在的!一旦有人不合理地偏移重心,这杆秤就不再保持公正,生活,比沼泽都难让人脱身!没有感情存在的家庭只是在推人进入痛苦的泥沼,折磨的是一整个家庭,包括孩子!”
“嗯。”花凌赞同地点下头。
花心的眼里快要冒火了,花凌的态度实在让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