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页)
右相公子虚无的笑意淡去,垂目看自己光洁毫无痕迹的掌心,空泛中某种怅惘浮上心头。
遇上你,生生是场劫。溃败如山倒,命运照见我阴暗绝望的心。怎能不嫉妒到发狂,怎能不记恨他人的幸运?
“我恨只恨,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情之见相
“我信你,帝少姜。一直信任着你。那么你呢,你信任我么?”
颜烬阳低声寻问,面上带着她看不懂的表情。也许不是她看不懂,而是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已隐藏,即便能耐再大的帝少姜也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
怎么可能信任?这种看上去莫名其妙必定要投注真实感情的问题又怎么能得到回答?难道忘了,这女子从不会对需要引动情愫的存在关注半点?
她根本就没有可以支付的情感。即便有,也会不屑地自己摧毁了丢掉,免得影响了自己一贯的从容。
这样看着她的男子只好自言自语,独角戏一般的寂寥。
“你信任过别人吗?”颜氏公子再次问,对上她冷凝静滞的眼目。总是问多答得少,她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开口,冷漠的吝啬言语。良久他又自己转了话题,“我知道你提过一个名字。”
她的目光不移不动的注视他。颜烬阳的脸上光景朦胧,恍似沉醉在迷梦,“霍希。”他吐出令她微微动容的名字。
终于还是有所触动。颜烬阳弯唇而笑,挥墨泼纸般赏心悦目,似乎连天光都因这一笑而耀眼,“第一个问题和这个问题,这就是答案吗?”
你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么?你信任过别人么?
霍希。
“呵。”帝少姜笑了一声,似浮云飞烟瞬间乌有般的决然破障。她起身丢下这个挂上真正笑意和温和的右相公子,沿着长廊冷漠地走远,滑凉的布料随着行走摩挲出声。
颜烬阳听着那摩挲声渐远,却仿似听见芳蕊绽华。一点点,一点点,舒展,开放,吐出甜蜜的丝线,缠绕在胸臆里。
“这两个字的答案,我已满足……却不能知足。帝少姜。”
她听见这句话散失在庭院里,瞳里已经幽暗平寂,难动分毫。那个名字的威力,只能成一束烟绕迷住她双眼一瞬。
不错,霍希是不同的。
但她将那情动藏得很好,纵容的不浅不深,增一分会动摇她原本的理智,减一分则不足以她刮目记挂。
霍希是她前生唯一起过念头的男人。也是她亲手斩断了这份命里本该有的姻缘。
秋川总是将一喜一怒控制的精准,永远不肯乱了方寸。
她与霍希终究只能到相互怀念的地步,那根源在于,霍希虽重,却仍没到令她放弃一切的地步。
然而情之一字的厉害就在于,它即便不能成为骨血相溶的深刻,也不会轻的呼吸间磨灭一空。
它不够重,却也完全不轻。
秋川懂得这样的道理。即便是命运镌刻的剧本,在她动心的那刻起,注定了最后斩断了这份缘分也无法完全抹去那种缺憾。
她曾真正欣赏过这样的男人。
然虽动心,毕竟从未希望或是打算过有那个人的未来,所以她接受这小小的缺憾。
昔日千般的风情万丈红尘皆不曾动摇她,时至今日,已是明日黄花的风景难道还能困囿她?
不够重,便难以改变她的初衷。没有东西有第二次收藏的价值。
不过是徒劳一举,颜烬阳。帝少姜忆到昨夜的光景,抬手拂过另一只手的袖口。
“十万大军已经赶往太渊。”檀渊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庭中还未散去最后一丝晦暗的景色。
“好。”帝少姜抬眼,熹微晨光慢慢爬上窗台,早朝的时间快到了。“你也跟上去。”
“那里的人,一个也不用留。”
冷漠残酷的话吐出舌尖,带了血一般的惊心。
“是。”檀渊低下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等她再回过头来时,陆敏青已经静静站在面前。他的表情说不出有什么意味,虽谈不上怪异,但也绝对不是寻常,有几分诡谲莫辨的含味。
发觉她是正眼瞧了自己,陆敏青很快地掩藏了不平常的情愫,虚浮华丽却明显表里不一的笑容又摆了出来。
“你要灭他满门,不怕他在京城里闹起来么?擒贼先擒王,迦纳现在还大而化之地呆在璇玑阁里,总要有个堵天下人之口的罪名吧?”
“用不着。”帝少姜独断地下了决定,“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