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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抬了眼皮,没有多大的抗拒,不冷不淡,“没有。”
“……”
半晌无语。陆敏青难得一见的启齿困难,似是踌躇迷茫,几度动了动了唇又平复无言,最后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有多了解帝少姜?”
谢长安已经完全睁开眼,略带异色地打量了他片刻,慢吞吞以冷淡的声音回答,“殿下自出生被带往太渊,年五岁去往伽蓝寺,直至十二岁下山……那时,我已经在她身边待了五年,与殿下几乎形影不离。”
言外之意已算上十分了解帝少姜性情的意思了。
撇开本来存在的嫌隙,陆敏青突兀的问题本就僭越,谢长安难得的配合陆敏青不想深究,他现在整颗心正死死压在某个骇人听闻的讯息上,并因为不可言说的性质压抑且焦心。在今天之前,他确确实实是打算暂且屈从帝少姜的。而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情况来。
谢长安因帝氏公主近几年越发离谱的举止和怪异藏了疑心,意识里不介意陆敏青试图从她这里挖掘秘密的举动。如果陆敏青知道了什么,她也许也能探寻些许。
关于摩罗的事,帝少姜究竟意图何在?这个问题想起来,谢长安至今摸不着半点思绪。少主人的成长和轨迹,与她的希冀背道而驰。
“在那之后,你一直在她身边。”陆敏青出口的是陈述句,除此之外,他再没表露什么,只是面色无波语调平淡地道,“我突然记起一件事。”
谢长安侧目挑眉。
青年的声音格外冷静,“那一年在徐州遇见她之后的三个月……她没有半分变化。”
依靠着廊柱的谢长安身体倏忽一侧,极快地又回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我说的的变化,包括所有的成长蜕变……让我想想,她那时候是多少岁?十二岁的年纪正是疯长的时候,即便肉眼看不出身高的转变,但至少头发指甲多多少少也会生长……但是她……我曾接触过她,她的身体阴寒得不像正常人。”
“变化是在她去了太渊之后……短短不足半年,迅速的拔高超出同龄人,不似原来那般外露冷暗气息,那种速度实在惊人,但也仅限于十五岁……这之后的三年,我已经肯定,时间已再次停滞。”
“你想说什么?”谢长安极其薄淡的问了一句。
陆敏青朦朦胧胧扯了个笑纹,隐秘含糊,“没什么,只不过才发现……我对这个人实在知之甚少。”
公子敏青语意深远地说完这句,脸上似罩了层冰霜,就这么不吭声地转身走人。这还是头一次谢长安见着他几乎快露出动乱表情的时候。
她看他走出几步远快要消失在视线里,冷冷笑了一下,远远地送了一句,“你若是知道她在伽蓝过的是怎样的时日,便清楚,这是出类拔萃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少主出自隐宗。”
陆敏青身形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动容了几分。他自是听过前朝隐宗高手是怎样自千万种匪夷所思残酷异常的折磨中脱颖而出的旧事,里间的痛苦和曲折即便是心志异常坚定之人也难以承受。
“物极必反……剑走偏锋能使她在最短的时日内跨至顶峰,当然,也会留下难以补救的后果……我曾十分忧虑,好在殿下终究是比那预想好得多的结局。”
“这是今上为她选好的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走完。”谢长安似是自言自语,补完了这些话。
她当年忧虑异常。如果帝氏的继承人永远顶着一副孩童躯壳,不要说君临天下了,恐怕连露面都会被人骇惧地盖上妖孽的恶名。
陆敏青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心里果然又动摇了几分。也不知摩罗究竟说了什么,弄得他如此方寸大失。
谢长安看那人背影去了许久,这才回过头对着一方空荡冷声道,“状元公子听也听够了,还不现身?”
一角织白浮光的衣衫微荡,某个人一脸清渺地从廊柱后显出来。
“我应今上的谕旨,与殿下多多走动。”公子烬阳脸上毫无尴尬和闪避,情绪如一汪永不起涟漪的水,既淡又沉。
谢长安哼了一声,将此人视而不见。
右相长公子步履娴雅地踱过来,眼里沉寂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神色,“他刚刚问的,是叫霍希的人?”
两次听到陌生的名字,谢长安猝然抬头,目光尖锐地射向温和娴雅的公子。
颜烬阳笑的无懈可击。
☆、错觉
颜氏公子是不论立在何处都能成为风景的人。
帝少姜手中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