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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光线是那样的强烈,明亮到刺目。
他那时觉得事事遂心,踩着白沙戴着墨镜悠然自得地走回旅馆。
房间内很清凉,舒爽的海风从大敞的窗子外吹进来。
他顺着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走上二楼,看见里德尔的房门大开着。
他走到他身边,拿起里德尔盖在脸上的薄皮书。
里德尔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松懈不设防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
“怎么睡着了?”他问。
里德尔抬起头,柔软的黑发柔和的眼,并不说话,只是望着他微笑。
非常、非常纯粹的笑容。
这耀眼的夏天,突然无边无际地在眼前扩散开来,如天空最顶端的白昼一般,令人盲目。
“你连自己睡没睡着都不知道?”
里德尔依然微笑。
身后,浅蓝色的纱帘哗啦啦地鼓动起来,带翻一只插着白山茶的长颈花瓶,那花瓶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一圈,一直碰到米色的床腿才停下。
他说,嘴角含着笑:“我不清楚,爸爸。”
清清冷冷的月光此时已延伸到脚边,卡拉多克突然觉得很烦燥。
就在这时,里德尔的房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卢修斯?马尔福从中走出来。
他一身墨色便袍,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从肩头披撒下来。
看见卡拉多克后,卢修斯微露诧异地扬起眉。
卡拉多克客气地冲他点点头,反手拧开自己屋门。
他突然怀念起北方的天空。
那里空茫茫一片。
很少有特别强烈的风暴和喷薄的感情。
他困了,而且觉得,睡前如此胡思乱想的自己,真是无聊。
后来,日子过得飞快,快过了天边溃逃的云朵。
卡拉多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扣押在食死徒本部。
因着卢修斯物尽其用的压榨,他彻底沦为圣芒戈里的廉价治疗师,每天穿梭在这些神情阴冷、服饰酷炫的食死徒身边,倒是彼此也混了个脸熟。
其实这里面很多人都是他的校友。
其实大多数食死徒平日里并不是那么的残暴恐怖。
比如对他脸颊上那对青黑眼圈赞不绝口的贝拉——这丫头改天就换了个哥特风的烟熏妆。“不行啊,还是没你的自然……可恶!”她咬牙切齿地说。
卡拉多克:“……”
比如和凤凰社里布莱克关系暧昧的斯内普——初见面时,斯内普用像看臭虫一样的表情盯着他。“这么说,你原来成了叛徒……迪尔伯恩医师。”他懒洋洋地拖长声,“恭喜……”
“冤枉啊我其实是被绑架过来的!”卡拉多克哭丧着脸。
很快,斯内普便养成了自己配的魔药一定要卡拉多克来熬的“良好”习惯~这时候卡拉多克已经懒得再重申什么自己其实是很珍贵的灵魂师而不能当没品的治疗师之类的话啦——因为在人家地盘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还比如……那个让卢平一直挂心不已的小布莱克——雷古勒斯。
食死徒内部并没有明显的组员区分,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般只要有芬里尔的活动都少不了雷古勒斯的影儿。
卡拉多克曾经于无意间听到过这样一段话。
当时,那两人正一前一后地走出会议室。
“你天天跟着我,还不现身,你说你这小白脸别扭不别扭~”很突然的,幽长的走廊内,芬里尔停下脚步嘿笑道,“你不想让我伤着他我知道,其实我蛮欣赏他,只要他不太出格……”
雷古勒斯冷漠地哼了一声,“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你也许误会了什么。”
“所以说老子就讨厌你们这类人的调调儿~!”芬里尔有些恼火,“算了,懒得管你俩这些破事儿,别到时候后悔了自己哭鼻子去!我要说的是,我已经尽量不让那小子接触到最核心的情报了,但凭他那么聪明,估计发现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如果真到那时候……”狼人冷酷地眯起眼,“凡是涉及到勋爵大人的事,你可别怪我下手无情。”
闻言,雷古勒斯脸白了白,他似是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而是泄愤似的一甩披风,迈步走远了。
“真是……我要是卢平那小子直接就扑上去了,哪那么多废话!”芬里尔摇摇头,接着他凶残地呲出牙,对着卡拉多克藏身的墙壁招招手,“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