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听说原本也定过亲,结果先是江家七老爷去世,没几年七太太也病逝了,这一来耽搁了六、七年,订亲的姑娘早等不得另嫁了。等到孝期守完,又有人说他命太硬,克父克母克妻儿,吓得再也没有姑娘敢嫁进来。
江太夫人乃是继室,只生了四老爷和七老爷,素来最疼小儿子,不料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七房只有江廷白一根独苗,江太夫人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之前玉仪听说这些的时候,还觉得古人迷信,经历了“假山事件”后,对江廷白的印象差到了极点。此刻心里暗道,肯定是因为黑心小白脸心肠不好,所以才会克死自己的父母,活该他娶不到媳妇。
玉仪原想不去的,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而且去别人家原该拜见长辈,无故推托反倒叫人疑心。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让彩鹃取来熨好的裙子,略作收拾,方才去找玉华几个汇合。
玉娇中午多喝了几杯果子酒,正在闹头晕睡觉,便没有叫她,免得在外人面前留个贪杯的形象。玉华是见过江太夫人的,也知道她的癖好,但是她身为长姐,自认有义务照顾两位妹妹,早已利落的收拾妥当。
唯独玉清万般忸怩,害羞道:“两位姐姐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五妹妹。”想了想,“要不,就说我也睡了。”
宁愿陪着一向欺负自己的玉娇,也不愿意出去见人。
玉仪一阵头疼,板起脸道:“连姐姐们的话也不听了,还学人家撒谎?往后人家说起,孔府的小姐去别人家做客,居然一次喝醉了两个!年纪小的也罢了,大的也这般不懂事。”顿了顿,“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玉清从没被人训斥过,只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委委屈屈看向玉仪,“我去,我去,全都听三姐姐的。”
玉华在旁边笑道:“你总是爱吓唬四妹妹。”不过玉清都答应了,她自然也不会去拆台,“走吧,等下记得大方一点。”
玉清原本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走在路上,却越来越不自在。看到身边不时路过的江家丫头,越发紧张不安,不像是去拜见别家长辈,倒像是做贼的被抓去受审,惹得小丫头们偷偷窃笑不已。
玉仪回头扫了一眼,那些笑声立即停了下来,然后低声道:“走路别含着胸,眼睛看脚前六尺的地方,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东张西望。等下你跟着我和大姐姐,照着做便是,若是江太夫人、太太们打赏,只管上前大大方方的接了。”
“好。”玉清答应了,可是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紧张。
贺婉贞早到了,从里面笑着迎出来道:“快进来,太夫人正念叨着呢。”
江太夫人面相十分和蔼,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头上却几乎找不到白发,想来是常年保养的结果。“快让几位孔小姐坐下说话。”一面说话,一面拿了准备好的东西,笑眯眯道:“一点小玩意儿,给你们小辈们拿去玩儿。”
三支一模一样的金钗,款式简单大方,都是十足的赤金,分量不轻。
估摸要是玉娇来了,就应该是四支一模一样的。
江太夫人问道:“豫康公主身体可还好?说起来,还是十几年前见过的了。”
江老太爷任阁老的时候,江家也住在京城,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玉仪,后来江老太爷年纪大了,辞官回了故里。如今二老爷留在京城为官,大老爷去了福建,四老爷新调到了陕西,江六老爷升到了浙江,其余几房也有子弟中了科举。
故而江老太爷虽已不再是阁老,但江家根系庞大,门中子弟又颇为上进,江家仍是不容小觑的世家大族。
即便是知府孔家,在苏州也不敢简慢了江家。
“外祖母身体还不错。”玉仪带着应有的尊敬,笑道:“可惜隔得远了,不然太夫人你们原本就是旧相识,定然会有说不完的话。”
江太夫人笑道:“几时能回京城就好了。”她原是京城长大的,后来江老太爷上京为官时,续弦娶了她,如今老了自然盼着叶落归根。
当初江太夫人进门时,江二老爷已经成家立业单过,两人年纪又差不多,偶尔遇见不过是按礼节招呼,谈不上分毫母子之情。故而二老爷在京数十年,江太夫人也没打算去住个一、两个月。如今七老爷又没了,只有等四老爷几时任京官了,或许才会跟着回京城看看,也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玉仪怕老人家伤感,便说起了明淳的那位江姓舅母,说道:“小时候,我跟着表哥表姐去玩,也见过舅太太一、两面,后来才知道是江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