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页)
料里放了钉子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旁敲侧击的方法,审讯的气氛一直绷得很紧,毫无节奏可言。这使得你原本紧张、惶恐的心情竟慢慢地适应下来,你在滴水不漏地解释完了你根本没有做那种事之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任对方焦躁万分、歇斯底里,你始终以一言不发应对。终于,对方的神经和耐心像一根紧绷着的弹簧突然打开那样失去了控制,他们开始动手了。先是推搡、耳光和拳头,这些你都忍受了,接下来他们拿出了预先准备好的棍棒。当你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挨了从身后袭来的一棒,你被打得眼冒金花、鲜血直流的时候,你爆发了。如果当时只是刘二林一个人在对你进行殴打,你想自己甚至还可以忍受下去,但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那三名知青对你的殴打。因为你平常丝毫没有得罪过他们,甚至有时还在一起干活聊天,你觉得相处得还算不错。你真是无法理解,同是知青,无怨无恨,在你遭到了明显是陷害、起码也是一场误会的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只为了自己的所谓进步、积极表现和阶级立场鲜明,就对你狠下毒手呢?
反抗一旦开始,你便失去了理智。你像一支沉睡着的猛虎突然醒来似的一跃而起,扑向刘二林。显然,屋里的所有人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发生,混战开始了。五个人打成了一团。你不顾如雨点般打在身上的棍棒,机智地将头部藏在刘二林的胸前,死死地揽住他的脖子,用尽气力攥紧拳头,朝着他的腹部击打着。你感到刘二林的全身已经软下来了,脸色蜡黄,张大着嘴喘着粗气。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地从你的臂弯里出溜下去,瘫倒在了地上。你在用脚踩着刘二林的同时,又转向了另外三个人,用头撞,用肘拐顶,勇猛异常,像是要将长时间所受的压抑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椅子倒了,凳子飞了起来,混乱中,那三个人手中的棍棒不只是打在了你一个人身上。你攥住了一支棍子,试图将它抢过来,争夺中,你清楚地感到了对方手指的松动,渐渐地对方快要顶不住了,你将要夺过棍子,终于夺到了,棍子已经完全攥在了你手里任你挥舞了。但突然你感到天塌了一样,一片昏暗,眼前直冒金星,你的头部被棍棒重重地击了一下,你倒在了地上。你感到那一刻似乎有无数只魔爪抓住了你,无数根绳索套住了你。
可惜你并没有失去知觉,棍棒那重重的一击只是将你打得瘫软无力,晕头转向。当你睁开眼睛,环视屋内时,感到自己正被压在地下,双手和双腿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他们将你扶起来,又拉过来屋内唯一的那把椅子,把你按坐在椅子上,仔细地将你和椅子捆成了一个整体。
“这下好了,看你这狗崽子还动,反了天了你!”知青们说着,掏出香烟来抽着,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
刘二林显然是被你刚才打得够呛,此刻他靠坐在墙角上,脸色依然蜡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手捂着腹部,拿着烟的手在不停地抖动着。不一会儿,他扶着墙站起身,走到你跟前。
“你小子够有种的,还敢反抗……”他说着,抬手狠狠地抽了你一个嘴巴,然后将手中的香烟紧嘬了两口,一把扯开你的上衣,将手中的香烟摁在你的胸膛上,重重地捻了下去。“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你到底说不说?”
你疼得浑身一颤,旋即闻到了一股皮肉被烧焦的糊味儿。你慢慢地睁开眼睛,瞥着刘二林。“再使点儿劲,”你轻蔑地说,“没准儿它能粘上。”
“给我打!”刘二林气急败坏地一脚将你喘倒在地上。
对方在休息中获得了体力,棍棒不停地、重重地打在了你的身上,捆绑在你身上的椅子都被打劈了,长长的木刺扎进了你的肉里。对方刚一开始还在辱骂着你,边骂边打,一下、两下、三下地为自己数数加油,但到后来全没了气力,嘴里不再出声,只是一下重似一下地杖击着你。他们脱去了你的鞋子,开始用棍棒槌击你的脚掌。你感到难以忍受了,那不仅是一种钻心的疼痛,更像是一股电流在电击你的身体,从脚心传向大脑,再从大脑传到耳朵、心脏、胃部、腹部、再到膝盖,最后在腹部和膝盖处集结处痉挛、绞痛。终于,你昏死过去。在昏死过去前的那一瞬间,你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安静极了,似乎只有一群蜜蜂在你耳边嗡嗡作响,浑身上下没有了疼痛,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你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轻松。
沉默的钟楼 33(2)
窗外,黄方痛苦万分地闭上了眼睛。自从你被带到连部后,他一直就躲在不远处偷窥。他眼含泪水地看着你惨遭毒打,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真令他心如刀绞。他抑制着自己一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