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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错怪林逸了,非是某不想早些来,实是班子里几个友人兴致太高,某实是脱身不得,让殿下久候,皆某的不是。”
来人姓林,单一个字逸,乃是东宫戏班里的头牌优伶,也是东宫里最受李弘宠信者,其“友爱”程度便是陪李弘一道长大的伴当王德全都要稍逊一筹,此时见李弘出言责怪,林逸并没有丝毫的紧张与畏缩,而是温和无比地解说了一番,那架势浑然便是一派大人哄小孩的模样。
“那帮人真该死,好端端地发甚疯,回头孤定饶他们不得!”
李弘跺了跺脚,一派气恼状地埋汰了一句,大有将撒娇进行到底的架势。
“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某这不是来了么?”
林逸显然并不在意李弘的威胁之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派“爱怜”状地看着李弘,和煦地出言安慰了一句道。
“算了,孤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唉,再有两日便要到洛阳了,孤心里烦透了,逸君赶紧帮孤拿个主意,终归得推了那门婚事方好。”李弘自然不会真的去跟一帮地位低下的优伶过不去,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话锋一转,便已说到了正事上。
“殿下,您这不是为难某么,放着阎相、郝相等诸位德高大人不问,某区区一优伶,岂敢过问此等大事哉?”一听李弘如此说法,林逸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苦笑,耸了下肩头,无奈地回答道。
“他们,哼,他们就只会劝孤应下这门亲事,天天都跟孤谈甚子人伦大道,哼,孤又不是孩童,何须他们来说教,孤不管,逸君定得给孤出个好主意来!”林逸话音刚落,李弘便已如被踩住了尾巴的花猫一般跳了起来,气咻咻地埋怨开了,一派小孩儿的蛮横无理之状,哪还半点有人前那等从容儒雅的太子风度。
“殿下,您这是强人所难,某……”
林逸有着一张粗豪的脸庞,可此时却苦得皱成了一团,十二万般无奈地摇着头。
“不管,不管,逸君不拿出个主张来,孤便不罢休!”
太子跺着脚,一派耍赖的样子,嚷嚷着打断了林逸的话头。
“唉,罢了,某想想。”林逸显然拿李弘没办法,叹了口气,低头思索了一番之后,眼睛突然一亮,笑着道:“殿下可曾听过苏武牧羊之典故么?”
“嗯?苏武牧羊?逸君何出此言?”李弘尽自聪慧过人,可却怎么也想不通自个儿的婚事与苏武牧羊能扯上甚关系,眼一眯,疑惑万分地追问道。
“殿下莫急,且听某详细说来,相传苏武能得以归国,皆有赖白雁传书之功,此白雁者,祥瑞之兆也,非寻常可得,若是殿下使人上表称大婚须得白雁为贺,此事拖延下去并非难事,时日一久,自可从容解脱,何愁事不得解?”林逸笑呵呵地抖了抖大袖子,不紧不慢地将所思之策道了出来。
“白雁?好,就这么定了,逸君果然多智,孤没看错你,好,太好了,孤明日就让礼部的人手上本去!”一听林逸如此说法,李弘立马便兴奋了起来,拍着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款款地倒向了林逸。
“殿下……”
面对着李弘的投怀送抱,林逸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爱怜地唤了一声,手一伸,就此将李弘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咸亨二年五月初一,晴,午时将至,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热浪/逼人已极,空气中甚至出现了层层水样的波纹,纵使有着华盖的遮挡,可这等热却依旧难熬至极,别说一帮子年老体虚的大臣们了,便是李显也生生被热得浑身大汗淋漓,擦拭用的白绢都已不知湿了几条了,内心里实巴不得赶紧结束这烦人无比的差事,奈何想归想,做却是无法这么做的,至少在太子的大驾没到来之前,无论是李显还是一众奉旨前来郊迎的朝臣们,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在烈日下站着,任凭热浪将自个儿变成了水做的人。
“哒哒……”
就在众人等得皆有些不耐之际,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突然隐约响了起来,旋即便见一队手持各色旌旗的金甲骑兵从远处的山道转了出来,静静地等候着的人群中瞬间便因之而骚动了起来。
我勒个去的,这厮总算是到了!李显眼神好得很,第一眼便看清了当先那面明黄大旗上的徽号,心神不由地便是一松,可脸色却是就此肃然了起来,一挥手,断喝了一声道:“奏乐!”此令一下,早已待命多时的鼓乐班子立马卖力地吹打了起来,鼓乐声响成了一片,热闹非凡。
“臣弟李显(李旭轮)奉旨率群臣恭迎太子哥哥!”
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