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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制的热了耳根,连呼吸都有片刻微滞,一时连握在她腕上的手都忘了松。
程枭回来,?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牙根生痒的画面。
他?着二人偷情般慌忙分开,铁青着脸把手中的一把倒糖影儿全塞进易鸣鸢手里,一个字:“吃。”
易鸣鸢又被周映真阻了一遭,怨愤剜向他的视线还被程枭不动声色隔开,只得将一口糖咬得咯吱作响来解愤。
终于来了!
易鸣鸢迫不及待地回军帐拆开,左手不能动弹,颇花了一些功夫才终于解开缠在外面的绳子。
良久,她枯坐在渐冷的军帐中,身边是刚经人送来的一株新鲜锦葵,她拿起锦葵放到心口,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你一定会没事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程枭领兵穿过第六雪山后,当即让人把地上的死尸和车辙马蹄印掩埋掉。
缓行通过这里,他们用人数的优势快速消灭了在此驻扎的防守,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但好歹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逐旭讷抹掉脸上的血,狠狠一铁锹下去,以他的力气竟只撬动了两三寸冻土,他惊异中带着倔强,又挥动着臂膀重新向下戳,呼哧一声道:“这都什么破土!”
“别喊。”程枭在一旁沉默地挖着,听到他声音如此洪亮,快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提醒,雪山之中最忌讳的就是高声呼喊,音量稍大点便极有可能引发雪崩,所以到了这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声说话,把动静降到最小。
熄灭,账内暗沉些许。
付奚已肃下神色,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她一心归家,待我领兵回到河西,会派人把她送回去。”程枭言明自己的打算。
付奚?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叹了口气道:“你如此做是最好的选择。她与你并非良缘,趁着如今情分不算深,应该尽早斩断。”
程枭闻言苦笑,“你说得对。”
并非良缘。
并非,良缘。
事宜平定七日后,幽州城办了场盛大的燎祭。
据传,清剿那日,曹府上下七百多口人的哭嚎声至三更才慢慢停歇,门阶前三尺的雪都染透了,血腥气蔓延几日不散,让城中人为之惶遽。
加之杨节使重伤苏醒,乃一大喜闻,是以借此辟邪祛秽,庆贺新安。
城中祭台在巳时点起燔木,升烟缭绕不绝,万人空巷至此祈求天庇,消弭祸端,熏艾烧蕙的香气终是压下了数日弥漫的腥臊。
至日暮,长街点灯,灯会伊始。
易鸣鸢与程枭在府中养伤多日,不曾说过几句话。
一连多日观摩,易鸣鸢能笃定程枭并未识破她的身份,可她又实在想不明白程枭到底在避她什么。
哪怕之前两人之间挑得再明,程枭也未曾如此极端,而今两人共历险事,分明已亲近不少,程枭却突然转变态度,拒她于千里之外了。
譬如现下在去往灯会的马车上。
左旁的杨云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右旁的付奚也密密回着话,她两耳被围攻,被吵得眼冒金星,竟觉后颈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而离她最远的程枭索性掀帘子去了外头辕座躲清净,只留她一人经受苦难。
不多时,马车停了。
杨云婵兴高采烈跳下车,付奚端起君子之风,做请让易鸣鸢先行。
易鸣鸢如今只觉得后悔,在这二人登门邀她和程枭外出?灯时,她就不该奢求能借此与程枭有所缓和,答应过来。
她在付奚的手势下折身钻出车厢,杨云婵招手催促着,她头昏脑胀,也未?清程枭朝她伸来的掌心,脚下一歪踩了个空,整个人便直直扑倒下去。
眼前一晃,车下的人拦臂将她接了个满怀,在摇曳的灯影中,引来熙攘人群的频频侧目。
她被稳稳放于地面,一连串的问题兜头砸过来,“脚有没有事?伤口疼不疼?可又是头晕了?”
易鸣鸢被着突如其来的关心问的懵懵然,实话回答:“脚没事,伤口疼,头晕。”
“我送你回去。”程枭立即道。
易鸣鸢好像突然就抓住了某个点,就势往他身上靠去,任性道:“可我想?灯。”
余光中,她瞥见杨云婵目瞪口呆为之震惊,付奚一脸复杂难以形容。
程枭就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被她央着猜灯谜,?皮影,吃蜜淋……
同样寸步不离的,还有付奚。
易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