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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声叹气?”
杜彦莘坐在堂内,听得有人说话便就愣了。隔了半晌方明白过来是有人与自个儿说话,这就回头张望,但见:
堂堂仪表,仙风道骨。四十上下,捻须淡笑。眉眼清俊,神韵风华。一只手背在身后,挺胸昂扬;另一手握着细绢巾子,上头荷花娇艳欲滴。头顶万字方巾,紫檀木簪子斜出几许风流。身着一领白绢纻丝云纹衫,披着一席青色素锦。
好一派风云人物冷眼看情,端的是潇洒气派无人可近。淡雅俊逸不以年龄为化,神仙之姿便见万种风情。便是【菩萨蛮】一首正好:
琉璃作眼少灵秀,翡翠作眉缺通透。寻遍万重山,江水绿如蓝。
便是等闲时,化与芙蓉面。碧叶隔岸远,红芙素手纤。
杜彦莘看得这麽一眼,顿时惊出一身汗来,忙的起身打躬,一声儿“太师在上”便要叫出来。这位神仙人物可不就是荷花太师何晙连?看他此刻满脸笑意,杜彦莘只觉得满头冒汗,一身竟似是湿透了。想自个儿方才胡言乱语,竟是都叫他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何太师倒是朗朗一笑:“怎麽,不请我坐坐?”说着便自伸手将那巾子在椅子上一抚,欠身坐了下来。就又摆手,“你也坐呐。”回身招呼小二,再来一壶梅花酒。
杜彦莘待他坐定了方才斜斜坐了:“方才不知太师也在,晚生失礼了。”
“诶,说得哪里话?怎的与我见外了。”何太师呵呵一笑,“我与令尊大人同朝为官,算来,你该叫我一声世叔才是。”
“晚生不敢。”杜彦莘抬手一拱,借机擦擦额头的汗。
何太师看他一眼突然笑了:“贤侄怎的独自在此饮酒?”
杜彦莘踌躇一下方道:“在家里很是无趣,这便出来走走。一时之间肚中饥渴,这才…呵呵,叫世叔见笑了。”
何太师展眉一笑,举着巾子掩口道:“这条路便是去柳前儿胡同的吧?”
“正是。”杜彦莘答了,方才愣住,喃喃道,“不,这,那个…”
何太师哈哈一笑:“少年人,免不得年少轻狂,何须介怀?”
杜彦莘只觉着面上一烧:“世叔莫要取笑。”
何太师看他一眼:“便是尊为太师,亦有不如意之事,你又何必计较?”
杜彦莘一奇:“这话…便是另有玄机了。愚侄猜不透,还望世叔明言。”
何太师捏着巾子擦擦杯缘:“贤侄啊,你看我老了麽?”
杜彦莘忙道:“世叔正值壮年,英气逼人,才华横溢,便是我辈楷模,人人敬仰。您怎的说这话呢?”
何太师哈哈一笑,伸手就要倒酒。杜彦莘抢先起身拿了去,替他满上一杯。何太师饮了一口方道:“这便是你的不知了。老不老,端看心;少不少,端看迹。”
“这…”杜彦莘又是一愣。
“若然老,一树梨花压海棠,老不老?若是少,千山白雪冻斜阳,小不小?”何太师捏着杯子笑了,“少年老成,亦有老当益壮,这心身一体,方是正道。”
杜彦莘细细一想,还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何太师又道:“贤侄啊,你参加了此次科考,可有把握?”
杜彦莘低下头来:“勉力而为,尽心而已。”
“这便是不对了。”何太师正色道,“当是全力以赴,不可懈怠。这读书是一途,应试是一途,便是这爱恨情仇,亦是一途啊。”
杜彦莘觉着他话里有话,却又不敢问,只管低了头自个儿琢磨。
何太师看着他的头叹口气:“你父亲是方正之人,可也有不小心的时候儿。”
杜彦莘心里一惊,便又抬头看过去。何太师道:“近日下官蒙皇上垂青,钦点为今科主考,故而连日来不敢懈怠。便闻说朝堂上有人参了你父亲…这事儿,你大概不晓得。”
杜彦莘心里明白厉害,也不回话,只管看着太师。何晙连呵呵一笑:“你也不必太忧心,若真是有甚麽,我虽不是甚麽厉害人物,便也晓得分寸。”
杜彦莘离席跪下:“愚侄谢过世叔。”
“你先起来。”何太师扶了他起身坐下,“你也不必谢我。你父亲是个聪明人,可也会办糊涂事儿。他那事儿做的就不漂亮,还把我也险些牵连进去。但贤侄啊,你该晓得,君子志相近,方有党朋。”
杜彦莘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朝政,还是私交,这就连连称是,心里琢磨。
何太师喝口酒:“本想去贵府拜候,但到了方知你与令尊都不在。我便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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