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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却否。
卿家千忧万虑,只恐冯子健品行不端,有负佳人,却做梦也未想过问题会出在卿婳儿身上,且严重至令他们夫妻反目。于新婚第二夜。
内中曲直暂且不论,护短得比她的情郎风莫离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卿容容先判了冯子健理短,更何况事后冯子健的表现确是令人齿冷,登科后的所作所为更使人为之发指。
故而,那一声代表小姐身已他属的“姑爷”她怎都叫不出口。
若非现今寄他篱下,不能不有所忌惮,她会连这一句普天下青年男子的通称一起省略。
但是,之所以会有“误会”这回事,正是因为会有人会错意。
被点为第二甲第一名,也就是全国文比第四名,冯子健自认为屈才。但数月来京城名媛对新出炉的翰林才子的秋波非但修复了他原本受损的自尊心,还使之膨胀不少。所以当与他狭路相逢而不得不敷衍他一声的卿容容以“公子”相称时,他不怒反喜。
没想到卿容容的用心,冯翰林“乐观”地认为这是以绣技闻名天下的美婢在其主已为他妻,而他又与妻子反目的情况下向他示好的一种暗示。
在他看来,卿容容的这声“公子”,分明是她与他同仇敌忾,不以卿婳儿为主,而甘为他仆的表现。
也因此,翩翩儒雅的冯翰林首次认真打量起这巧手绣师,也欣喜地发现因卿婳儿的下嫁而归入他奴仆群中的这名俏丫环面若芙蓉,楚楚可人的同时也为她的“主动示好”下了诠释。
一个天大的误会。
“哎哟!”
“砰!”
“什么?”
破瓷片与卿容容的惊呼声几乎在同一刻迸开,顾不上心疼市逾百金的冰纹粉青瓷瓶砸成要花百文雇人清理的碎片,卿容容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小姐,以为自己在十八岁之际便与冯府“芳龄”五十三的管家吴妈看齐,“老耳”已聋。
事实上,冯府的管家吴妈在小姐打赏了一百两银子之后聋症不药自愈,从此老耳灵光得隔三重门都可听到小姐的吩咐。
那之前,以吴妈为首的大半冯府下人,都因看出新妇与他们少爷不合而存心欺侮。背后的冷言冷语自不须言,甚至放肆至当面对小姐冷眼相待,对小姐的命令但是装聋作哑,胡乱推托。虽说卿家陪嫁的下人不少,但当日初临贵境,许多事仍须借助这些地头蛇。碰了两次钉子后,小姐的命令便伴着银子出现,这才得以畅通无阻。
三月前卿婳儿随初在翰林院里供职的冯子健迁来开封。一般生疏的地方,再加上随任的冯府旧仆不少都已尝过甜头,卿家的人亦很快熟悉了环境,她们才未似初嫁到金陵般不便。
起程前一夜,当卿婳儿被问到因何冯子健不将她留在南京,反做出带她进京这明显不符他心意的决定时,这美人苦笑答道:“许是冯大人不放心放我一直在南京,怕我趁他不在,跑了去偷人吧。”
直到今日,卿容容仍清晰得记得小姐苦涩的语气,以及虽是戏谑的口吻也遮不去的惨然。
“容容?”以为她吓呆至无法对她刚听到的消息做出反应,卿婳儿颦起黛眉,担心地轻唤。
卿容容自回忆中惊醒过来,无奈地看着她关切的眼:“我好得很。”
不好的是你呵,我的好小姐。
眼前因略为消瘦而显得清丽如仙的卿婳儿,增添了一股更教人移不开眼的成熟韵致。只可惜这份风韵与其说是因身为人妇而来,还不如说是成亲近一年来的种种磨难带来的。
老爷少爷同时瞎眼盲心了吗?再忍心将如珍似宝的爱女亲妹送进这样一个泥坑浑潭?
轻薄无行的冯子健,怎配消受她倾城无伦的小姐?
她愤愤然拿脚去踹散了一地的瓷片,莹澈低薄的碎片一分再分,锋利的边芒看得卿婳儿提心吊胆地一把扯住她道:“会割伤脚的,不许胡闹了,先叫人来把这些碎片扫了去吧。”
卿容容皱起脸可怜兮兮地道:“已经割到了。”
她抬起片刻前大发雌威的左脚,浅蓝色醒骨纱鞋面上,刺眼的插了一片碎片,尚有半多露在外面。
卿婳儿惊呼:“呀,怎会这样!”手快地拦住正想拔出瓷片的卿容容,轻斥道:“别成拔,拔断了怎办呢——啊!”
薄薄的瓷片没人碰它又掉了一小半下来,卿婳儿傻眼,旋即扬声道:“来人。”
一直守在门外待命的陪嫁侍婢应声而进,先被一地的碎片吓了一跳,再看到小心翼翼翘着莲足独立的卿容容,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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