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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还要亲自枉驾?”殷老七有些诚惶诚恐。
刘庆道:“无甚大事,只是来看看老伯而已。吾听说你这‘殷家酒’名扬江淮,如今关了门,甚是可惜了!”
殷老七苦笑一声,道:“如今世人皆在吞糠咽菜,苟延残喘,哪里还有饮酒之奢望?若不是王爷恩德,施粮赈济,如今怕已是十室九空矣!”
“惭愧,小王身为一国之君,竟不能使治下之民得以温饱,实乃自感汗颜也!”
“王爷说哪里话!王爷初到六安,便心系百姓,想百计,思千方,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国中万民,无不感激涕零矣!”
“罢了。”刘庆打住老汉话头,道:“小王此来,是有一事要与老伯请教。”
“不敢。王爷请讲。”
“六安历年受灾,皆因水利不兴所致。吾欲抽调一些青壮之丁兴修水利。只是眼下国库空虚,无力支付工酬。吾素闻老伯德高望重,不知老伯可能助吾一臂之力,说服乡亲,共赴艰难?”
殷老七眼中一亮,遂又黯然,道:“兴修水利乃利国利民之善举,百姓无不拥护。只是……”
“只是什么?老伯但讲无妨。”
“要是能有饭食才好,否则饥肠辘辘,实难撑持也。”
刘庆笑道:“这是自然。有道是‘皇帝不差饥饿兵’嘛!小王已着内史筹备,每丁每日一升口粮。”
殷老七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这年头能有饱饭裹腹,谁还计较工酬也!”
刘庆道:“此话不可如此说。眼下国力衰微,权且造册记之,日后自当偿还,亦可从税赋中抵免。”
正说着,芊儿提了一篮野菜进得门来,见有生人,道:“爹,有客人了?”
殷老七指了指刘庆道:“这位乃吾六安国之王爷!芊儿,还不给王爷见礼!”
芊儿闻言,小脸绯红,慌忙给刘庆敛衽一礼,道:“民女有眼无珠,请王爷恕罪!”转身又对殷老七悄声道:“爹,他可是给俺百姓发粮赈灾的那个王爷?”
“废话!咱六安国还能有几个王爷?”
芊儿轻声道:“想不到这么年少哩!”
刘庆见此女虽粗衣敝裳,却容颜清秀,品格不俗,眉眼之中,内蕴神釆。遂不胜惊异,暗忖这穷街陋巷之中,竟也有如此绝色。
殷老七见王爷神态异然,便介绍道:“此乃小女,名唤芊儿。”
“芊儿?”刘庆喃喃自语道:“多好听的名字!”
殷老汉笑道:“乡下姑娘,乃粗鄙丫头也。”又对芊儿道:“王爷要兴修水利,造福万民,正着我招呼乡亲们哩。”
“是么?那我也要去!”
刘庆扑哧一笑,道:“修河乃粗重之活,只需男丁。尔乃女子,何况尚未成年呢!”
“谁说的?我都十六啦!不信你问我爹,我可有力气啦!”说着便捋起衣袖,伸出一截嫩藕般的胳膊。
众人被她那认真且淘气的神态逗得哈哈大笑。
刘庆瞧着这个美丽活泼、天真无邪的乡间妹子,心中不禁流过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这位生于深宅大院、贵胄之家,有着皇族血统的王爷,十八年来所见到的都是低眉顺眼、屏声敛气的女子,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像芊儿这样天性袒露、无拘无束的女孩子。与他所见过的女子相比,这个乡野丫头似乎更有魅力,更令人感到亲切和迷恋。
“王爷,修河的事,打算何时开工?”
“哦,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刘庆终于醒过神来,他明白:他是王爷,是一国之君,他与眼前这位天真烂漫的女子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们之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于是,他对殷老七道:“刚才所言之事,拜托老伯了。小王还有要务,就此告辞。”
十七
端午刚过,天就奇热了起来。
正阳关河堤工地一带寸草不生,片荫不见,更是酷暑难耐。堤上堤下,数千人光着臂膊,肩挑臂扛,锹起锄落,挥汗如雨,却笑语喧天。劳动号子声此伏彼起,声震四野。
在堤坝上,有三个汉子在汗流浃背地打夯。其中一位年龄在四十上下,另一位约三十出头,还有一位看样子还不到二十。他们一边扯着夯绳上下舞动,一边随着号子声一唱一和,其神态甚是惬意,好像不是在做苦力,而是在做游戏一般。
在他们旁边的一位大爷朝他们瞅了又瞅,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道:“二狗,你看那三个打夯的,面生得很,好像不是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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