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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演出的活报剧,日本人就演日本人,由日本反战同盟支部的人演日本人。和他们在一块演出,逐渐地我们演日本人也特别像。另外,他们的活动有时比我们还坚决。例如,有时就一个人带个报话机出去,把电话机电线往敌人的电线上一搭,就和炮楼里的日本人讲话,宣传我们的政策,讲国际时事,动员他们反对日本天皇,蛮活跃的。
那个时期,群众的生活也还算好,支援战争,出钱出物都是很积极的。抗日战争时期,也有大灾荒。1942年,整个一年没怎么下雨呀,树皮都吃光了,所有的树都是白的,没穿衣服。当时,我们还得动员大家,不能叫大家的抗日情绪低落呀!还要对敌斗争啊!我们都被分配到各个村里去了,和老乡一块吃派饭。咱们有小米也不敢带去呀,要和群众吃一样的。吃的什么呢?没有什么粮食,吃的是黑豆、糠、树叶子。在老乡家吃的糠实际是谷子的硬外壳,为了能碾碎,要先用水闷了,再加上点榆皮一块碾,为了增加点营养,加上几个红枣,连核一块碾进去。由于有榆皮,才能团成团儿去蒸。那种面要是仔细看,都是带楞带尖的,吃时顺利容易吃下去,因为榆皮是光滑的;吃进去了出不来,大便时一蹲就是俩钟头啊!每次都流血。怎么办?就吃老乡的杨树叶子。老乡把树叶子在缸里一泡当菜吃,当时还觉得香得不得了,带点清香味,也有点酸味。就是树叶子,你也不能给人家吃光了,只能吃一点儿。就是那样艰苦,群众也没有逃难的。这就说明群众的情绪好,我们组织得好,也说明文艺宣传活动起了很大的作用。有人说,如果是八路军来以前,人们早就出去逃难去了,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逃难的路上。就是在那种情况下,群众和我们一起坚持下来了,坚持到秋后把粮食打了下来。这一点应该大书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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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火纷飞中感受文艺的力量(3)
那时,每个村都能演话剧,有的甚至写话剧,都是自己演自己,自己教育自己。记得在阜平,还搞了一次“穷人乐”,即全村人都参加,大家又是演员又是观众。那次演出还是很有特色的,真是感觉到文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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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修改,《白毛女》终成经典
1944年春天,晋察冀边区组织干部去延安保护起来。我们“西战团”就回了延安,回到“鲁艺”,回去向延安汇报演出,演出我们在敌后的剧目。那时,我们只有话剧和歌剧。而延安正时兴秧歌剧,像《二流子变英雄》啊,《兄妹开荒》啊,后来又有了《夫妻识字》、《周子山》。当时认为,这才是最受群众欢迎的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我们演话剧,就有些人担心,因为话剧是外来的艺术形式,在中国没有市场,只是在知识分子中有点市场,秧歌剧才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所以,我们对话剧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试试看。当时,演了个《粮食》,是现写的;还有《保卫合作社》,是贾克写的,给党中央一汇报却轰动了,觉得这个话剧真好,真亲切,戏还很有味道,而且还有地方特色。本想演个四五场,可是一下子演了二三十场收不下来。
后来,我们想,把我们在敌战区、在敌人炮楼下怎么演出的给大家表演一下。我们那次就在“鲁艺”找了个大院,大院有两个门,把观众请来坐在院子当中,大白天,就借实景在院子里演。大家感觉非常亲切,好像自己就到了敌战区这个环境里了。这个话剧一演出,好!就不得了了,大家说话剧反映的内容更生动更深刻,后来就演起话剧来了。陈荒煤写了一个《大粮食》,就是根据陈赓将军那次战斗,控制住粮食,把围困的敌人弄跑了为背景写的。紧跟着又演了一个外国话剧《前线》。这就证明,只要有了生活,群众就会喜欢,因为你演的是他们的生活,你就会受到他们的欢迎,不在于形式,主要还在生活、在内容。
我们到延安后,看到的秧歌剧对我们的启发也很大,形式很好。看了《周子山》,它是根据秧歌剧发展起来的小歌剧。它打破了场次关系,利用走场过场形式,一会儿一场,不受场景限制,形式很好。当时我们也提出要演一个反映敌后生活的戏,演什么呢?过去我们有个《白毛仙姑》戏,是一个多场戏,需分场次演,认为只能拍电影,作为舞台戏就有点不好演了。现在想,可以把它搬到舞台上了,因为它是敌后一个生动的故事。这个剧本是在一个敌后通讯上写的,我们将剧本拿到“鲁艺”,让“鲁艺”的领导审查。他一看,说是好东西,让我们组织力量来搞。那么,搞个什么样的艺术形式呢?搞个群众喜闻乐见的,还是中国形式的歌剧?搞中国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