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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如白纸的嫂子,和震怒不已的大哥,他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否该帮哪边。
私放魂魄是大罪,更别提放的还是无间的。
大哥身为狱王,私放罪魂,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虽然来之前,他们都和她说哥不会有事,但他们都知道,说出事实只能看在其情可悯的份上,减轻罚责,却无法抹去大哥确实为她放了龚齐。
他们知道,云梦也知道,所以她将所有的罪,都揽上了身。
“御风,无明是否让云梦任意进出万业楼?”
见他久久不答,白面判官出言再问。
他的问题,很巧妙,他只问云梦自由进出万业楼这事是否为真,他只要和七哥一样回答便行。
大哥的确让云梦进出万业楼。
这不是说谎。
但他晓得,只要他承认这事,二哥会顺着这说法证实云梦的罪。
秦御风看着身为判官的二哥,那瞬间,他晓得二哥知道,就像他和七哥一样,他们兄弟都知道,大哥说得没错!
她在说谎。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让眼前这女子,担下这一切。
森罗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的回答,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可只有那个女人的视线。教他无法忽视。
她闪着泪光的眼里,有着无声的请求。
拜托。
她无声开口。
她眼中深刻的情感,撼动了他。
他几乎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所以,他深吸了口气,上前回答二哥的问题。
“确是如此。”
他话一出口,众人反应不一,他可以看到二郎将军脸色更差,也能看到大哥的怒火,二哥的放心,以及七哥和他一样既松了口气,却也深觉苦涩的愧疚。
可她的脸上,出现的却是感激。
她转回身,再次面向台上的阎罗,镇定的陈述道:“那一日,是我在万业楼偷取了铁牌,王无间放走兄长,和狱王全无关系。”
“你说谎。”
再忍不下去,无明声若寒冰的出言指控。
听出他声音中的愤怒,她娇柔的身躯微微一僵,他面如寒霜的看着她,有如冰锥的视线,穿透了她。
即使如此,她仍维持着镇定。
他的怒火如恶业烈焰一般,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一件她早该领悟的事。
她不怕他,从来不怕。
她很爱他。
不曾转头看他,云梦只是定定望着殿上阎罗,斩钉截铁的说:“人,是我放的。云梦若有丝毫妄言,愿下拔舌地狱。”
秦无明浑身一震,脸色刷白。
拔舌地狱!
她还真敢说,这女人摆明了就是要他选,不是让她担罪,就是让她下狱。
她怎能这般逼迫他?他又如何能让她因他的罪而受罚?
“你——”
他话才出口,广王便火爆地再拍案桌,打断了他。
“本王问案,岂容你多次出言相扰!来人!给我把秦无明拘至牢中,待本王问完之后,再拘其上!”
阎罗话一出,天宫和御风抓住机会,立时上前,想先将他带走再说,却被震怒的大哥一挥手就给震开。
“秦无明!你敢拒捕?”广王气红了脸,怒视阶下长子。
“无明不敢。”他脸色苍白,握紧了拳道:“只是此案攸关己身,且云梦为无明之妻,无明望能留在殿上。”
“那你早该在出言相扰时,就先想到这一点!”广王毫不留情的喝令,他话声未落,手一扬,寒铁锁炼便从地上窜出,猛然将那忤逆的长子给牢牢缚住。
“给我押他下去!”
“不!”怎样也没想到他竟会使出寒铁锁炼,无明被绑得出其不意,整个人因寒铁之重,被迫以单膝跪倒在地,膝头轰然击碎了地上石板。
那一喊,那巨响,都教云梦心头震颤,她却不敢转头看他。
不能,也不敢。
但即使她再直视着前方,却仍是瞄到他的狼狈,感觉得到他的怒火。
她在衣袖中,紧紧的握着拳;在唇内,咬着牙;在眼眶,忍着泪。
寒铁锁炼如千万斤重,无明却仍奋力抗拒地重新站起,愤怒的仰头道:“你知道人不是她放的!”
广王未多加理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