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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至少有40个人在等着吃呢。大多数人吃的就是这些,而我们一天两夜只吃了这一顿饭,如果不是我们中间有个人买了一只鹧鸪,我们这一路就没有吃的了。”他们饥饿、劳累,担心野蛮人的野蛮歌曲会使他们头晕 因为野蛮人总是这样唱着歌曲睡觉的 ,于是他们趁着可以动弹,马上出发回家。至于住处,他们的确是受到最好的接待,但是他们所说的不方便,事实上已是最好的款待,至于吃饭,我觉得印第安人已经竭尽全力了,他们自己也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他们真是聪明啊!道歉无法替代食物,还不如勒紧裤带。后来温斯洛又去拜访了一次,因为那一年丰收,所以食物就不缺了。
所有的地方都少不了人。在我一生的各个时期中,只有住在森林中的这段时间客人最多——我的意思是有一些客人。我在森林中招待了几个朋友,那里的环境超过一切地方。但是很少有人因为什么琐碎的小事来拜访我。因为我和城镇隔着这段距离,所以筛选了客人。我退入孤独的海洋之中,尽管也有很多社交的河流不停地流进来,但是从我的需求上来说,只有那些最杰出的人才会沉淀在我的四周。另外,别的大陆上还有很多没有开化的处女地,它们也慢慢地随风而来。
在今天早上,难道不就只有一位真正的荷马式的人物或者帕夫拉格尼亚式的人物来拜访我——他的名字和他的人品十分相称,蕴涵着深深的诗意,可惜我无法在这里描述下来。他是一个加拿大人,一位樵夫,还制作标桩制。他每天可以在标桩上刻150个洞,他的狗捉了一只土拨鼠,所以他就用来做他最后的晚餐。他也曾听说过荷马,虽然几个雨季过去了,他可能连一本书都没读完,但是“如果不是读书,雨天就根本不知道做什么”。远处,在他本地的教区里,有一位通晓希腊文的牧师曾经教他读过《圣经》里的诗篇。而现在他要我为他翻译,他拿着书,一直翻到阿喀琉斯在指责满面愁云的普特洛克勒斯那一面——“普特洛克勒斯,你为什么哭泣,就像一个小姑娘?”
你是否听说了来自帕提亚的消息?
他们说阿克托的儿子麦诺提奥还没有死,
爱考士的儿子珀琉士也在密尔弥冬人中间生活,
两人不管哪一个死了,我们都会哀伤。
他说:“这是好诗。”他的腋窝底下夹着一大捆白色橡树皮,这是他在这个星期天的早晨捡来的,准备给病人使用。“我想今天这么做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他说,他认为荷马是个伟大的作家,尽管他并不知道荷马著作的内容。他是一个纯洁、自然的人,很难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因为罪恶和疾病,这个世界的道德色彩似乎很暗淡而阴郁,但是他的身上根本没有这些。他大约28岁,12年前,他离开了加拿大和他父亲的家,想到美国来赚钱,然后在他的家乡买座房子。 。。
瓦尔登湖 第十二章(3)
他简直是用最粗的人体模子铸造出来的:身材矮小肥胖,迟钝但是优雅,粗短的脖子晒得黑黑的,黑头发又浓又密,蓝眼睛似乎没有神,昏昏欲睡的,但是有时也会显现出一种富含表情的神色。他戴着一顶灰布帽,穿着一件黄羊毛厚大衣,一双长筒牛皮靴。他很能吃肉,一般都要走好几里路,从我门口路过,用一只铁桶把饭带到工地,因为他整个夏天都要砍树;他携带的都是冷肉,一般是土拨鼠肉,腰带上用绳子系着一只粗糙的陶瓷瓶子,里面是咖啡,有时他还请我喝一口。他很早就起床,穿过我的豆田去工地,但是他总是显得很自在、悠闲,没有忧虑,就像北方佬那样。他不想伤害自己,假如赚的钱只够吃的,他也无所谓。他经常会把饭菜丢在丛林里,因为他的狗在路上抓了一只土拨鼠,他要走一英里半的路回去收拾这只土拨鼠,然后放在他的地窖里,他一般要先考虑半个小时,决定是不是要把它放入湖里,直到夜晚的来临——他就喜欢为这种事耗费精神。早上,他会边走边说:“鸽子真多啊! 假如我的职业不需要每天工作,我就去打猎,这样我就可以找到我所需要的各种肉食——鸽子、土拨鼠、兔子、鹧鸪——天啊!一个星期的食物,我一天就可以取得。”
他是一个技术熟练的樵夫,整天考虑的就是如何提高这项技术。他砍的树和地面一样平,这样后来新生的幼苗就会长得更加茁壮,雪橇也可以在树根上滑过去;他不是先从树根开始砍,然后用绳子把整棵树拉倒,而是首先把树砍成细细的一根,或薄薄的一片,然后只要用手一推,就把树推倒。
他让我感兴趣的原因在于:他总是保持沉默,独自一个人,而且十分自在地生活,眼睛中显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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