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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相守的日子多么圆满。
但此刻,就如同一切被抛开的爱与恨,情与愁,都失去了意义。岁月与她,都只是刻骨的割裂与牵痛。
他不在了。
再也无什么要惦记。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李成梁静静地瞧着她,看到她眸中晶光闪闪,忽然问道,“你对叔大,并不是无情的吧。”
安媛微微侧过脸去,满目的萧索清凉与无味。薄薄的纸包在手中握了一瞬,便轻飘飘的被抛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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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们在说些什么?”不知何时,如松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双纯净清澈的眸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成梁回头见他,微微有些尴尬,“你怎么在这儿?”如松慢慢递过手里的一个卷轴,低声道,“王先生让我把这画送来。”李成梁接过卷轴,微微展开一角看了一眼,颔首道,“恩,你去告诉元美,就说我收到了。”
如松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磨蹭着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又道,“刚才我过来时,在门外瞧着索秋……索秋姨娘了,她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
李成梁点了点头,温言道,“知道啦,快去温习功课吧。”待如松走了,李成梁一时也寻不出什么话来说,他轻轻捡起地上的纸包,郑重的收好,一手拿着卷轴,斟酌道,“你若已经拿好了主意,要生下孩子,就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轻贱了自己。”
他见安媛目光井然,又笑道,“不说这些烦心的了,喏,这幅画你见过么?”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手里的卷轴。
一幅繁丽大气的市井画卷赫然展现在面前,安媛的目光不经意的一扫,顿时震惊的屏住了呼吸,她脱口而叫道,“《清明上河图》?”李成梁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你果然有几分见识。”
“这幅画怎么会在你这儿?”安媛一边看画,一边问道,目光却并不从画上移走,只见眼前屋舍紧致,村桥蜿蜒,人世百态,一一摹尽,盖都是一幅喜庆而温和的尘世景象,卷首有章,这是宋徽宗的印鉴。李成梁瞧她看得出神,忽然信步走到书房的一侧紫檀木格处,从柜顶又取出一个镶玉错金的檀木匣子来。他轻轻打开匣子,却又取出了一幅画卷,徐徐展开,轻声说道,“那你再瞧瞧这幅画。”
“又一幅《清明上河图》?”安媛不免有些震惊,虽然早已听闻此画自问世已有至多摹作,但多是明眼可鉴的伪作。但眼前两幅无论纸色,画工却全都一样,乃至画上章印卷尾题字亦完全相同。这画卷她曾在故宫八十周年大庆时见过一次,彼时隔着厚厚的展柜,兀自看得废寝忘食,可眼前这两幅画分明与那时记忆中的真迹完全一致。
“这画的来历说起来就话长了。”李成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说来此事还和我的一位故友有关。此画自从宋末从宫廷流失后,几百年来辗转飘零,不知易过多少人之手,到了本朝,却落到了我的一位故友手中。”
“你那故友可是姓王?”安媛骤然想起那晚在屋外听到的话,想起给自己治病的大夫王元美来。
“正是。”李成梁眸中精光一闪,瞬时又黯然道,“王忬王大人与我是忘年之交。他许多年前以兵部右侍郎代苏辽总督,曾是我的上司,王大人年长我许多,却并不嫌我位卑粗鄙,常常与我推衍兵法,十分信任。这份知遇之恩,我是没齿不忘的。这幅画,也是那时在王大人的军帐中见过一次。”
安媛微微咂舌,“王忬大人身为武将,竟然可以得到这样的国宝,也不知是福是祸。”
李成梁微微摇头,“王大人是御史出身,只是心挂国事不宁,才投笔从戎做了武官。他老人家饱读诗书,为人方正,和我们这些行伍的匹夫是不同的。”他沉思了一瞬,又道,“王大人得到此画也有些因缘际会的缘故,具体我也不得而知。王大人得了这幅画十分的喜爱,日夜都带在身边,常常展开细看。但当时奸贼严嵩知道国宝在王大人手中,这老贼垂涎宝物,几番借着由头来索要。王大人怎会给他。老贼因此怀恨在心。”
安媛想起严嵩的手段狠辣,有些不寒而栗,忽而又想起欧阳夫人来,顿时又有些伤感,只听李成梁愤然道,“三十八年,俺答进犯张家口,滦河以西尽皆高级。王大人率部亲至遵化、玉田抗敌,谁知,谁知老贼竟然在圣上面前进谗言,陷诟王大人通敌卖国。他伪造了王大人与敌的书信,圣上不辨是非,竟然在阵前便叫人诛了王大人。”他又是激愤,又是伤感,续道,“那时我在辽东练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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