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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格外不同寻常,此时就算段氏的案子牵连再大,她有身孕的喜闻报上内廷,嘉靖都不得不考虑株连段家的后果,那这紧张的形势马上就能减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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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云中,光华瞬时仿佛被黑暗吞没,一片清霜隐去,周遭只是淡淡的黑寂。
琉璃瓦上的白裙微微摆动,似寒夜中颤动的浮云,马上就要随风逝去。
远远传来的打更声悠长入耳。曾经过往的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男孩坐在宫墙上,双腿一荡一荡如同打秋千一般,只是面色清冷,却罩着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愁容。小小的女孩穿着红裙怯生生的站在宫墙下,呆呆的望着那男孩俊秀的面容出神。
“茗儿……”御花园中,男孩小心翼翼的牵着女孩,带着她捉着蝴蝶。
记得生病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给她喂饭。
记得他母妃去世时,只有她握紧他的手,陪他一同哀哀哭泣。
记得多少次跌倒在地,是他牵着她站起身来,那灿烂的笑容是生命中曾经最美的图景。
“我一定会娶你。”他信誓旦旦的说。她笑得纯真娇俏,彼时也许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年少时代曾有过的青梅竹马,却抵不过有朝一日无情分离的旨意……
三年后他找到她时,她成了一个下等的宫女,他依然娶妻。他绝口不去问她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能寻回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对着明月的赌咒发誓,不会负了她。她信了,早已死去的心又燃起烟。她在月下喜极而泣,本以为有美好的前景在未来。却不料意外横生,她落水受伤,再醒来时,便是安媛穿越来的那个瞬间。原本的这个身体是永远的沉睡了吧,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亦会伴随着主人永远沉睡下去。
一次次相遇,一次次分离……
她成了一个陌生人,再也不会为他落泪伤心,无论他一次次怎样费尽心思的去接近。雪后的那夜,他终于绝望,掷在枕边的玉佩,是狠心决然而去的标识……
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茗儿的记忆似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她头痛欲裂,第一次发现竟然拥有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瞬时契合上了两个女子的命运。
命运究竟在做些什么,为何每次明明距离最近的关头,却又是心灵相距最远的时分。
无法抑制的伤感冲入眼眶i,卸去了身上所有的伪装。那不离不弃的约定犹在耳边,海枯石烂定不负卿的誓言仿佛还触手可及,可这一切的一切,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岁月涤尽。眼前情深的伉俪,还有那幸福的妻子和她肚中的孩子,都是对自己曾经过往幸福的最大讽刺。
她终于直面了这一刻的来临,仿佛揭去了皮肉,剩下的都是刻在骨上的刺痛。她的伤心无法自抑,却隐隐存了一丝侥幸在心底蔓延,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会是真的,他不会背叛曾经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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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三哥不是……”景王的眉深深的蹙起,狐般的目光中流转不定的都是惊异之色,他仔细打量着段王妃的身形,忽然急速转头去看裕王,“三哥,这是真的么?”
裕王面色如铁,目光中仿佛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他冷冷的瞥了段王妃一眼,见眼前那红衣的女子却也抬着头牢牢的盯着自己,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如同哀求,更如同反抗。他轻轻闭上眼,眼前却赫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离不弃的约定,答应过的誓言怎能忘却。
他很想大声的发泄一番,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他轻轻回头,触到了张居正的目光,有几分恳求的看着自己。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句话中……
他淡淡的转开目光,三天,只要三天的时间,事情就会完全好转。他的目光忽然顿住,凝结在书房边的墙上,那不高的琉璃瓦上似乎有一角熟悉的白裙一晃而过,在这暗淡的夜色中格外惊心刺目, 他的呼吸顿时一窒,连心跳都要加快几分。
“三哥?”景王更加狐疑不定,视线随着他的目光便要往墙上扫去。裕王赶紧收回视线,他的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层层人群,脑海中浮现出的,却仍是那一角素色的白,曳曳刺目,在这无声的人群衬托中,如同一幕虚幻的背景。
难道,这么多人,都要因为我,而死么?
他眼中的视像瞬间模糊了,平静无澜的‘嗯’了一声。宛如一个温柔的丈夫,伸手握住了妻子冰凉的手,一丝温淡的笑也漾成了和煦的清风,冷凝的眼眸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