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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刺眼的光亮,杀掉了她所有的神经……
突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把她抓了起来,两手捧着碎渣在胸前,她像一只软骨的小鸡;看着他,看他的眼睛在喷火;看他的嘴巴在动;可她一个字都听不到;整个世界就此凝固,思考都没有空隙……
狠狠一记,她两手被打散,一小撮聚集起来的残渣洒落,手心里只留了一点黏着的沫子。看着碎屑吹散归入砖石缝里,再没有形状,身体里久久积蓄的力量与痛苦被点燃,猛然的炸裂,“你混蛋!你混蛋!!”用尽全力,她像疯了一样,一巴掌又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她力大无比,黑暗之中,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约束,她夺门而去,冲进梦中的禁地。
不要!不能!一定有出口,一定有!她不能留在这里,这是个梦,她只是跑错了地方,却掉入了大海的黑洞,所有的一切都在冰冷、无尽维数的空间里慢慢飘离,数字、微积分、模型……
奔跑,一条又一条狭长黑暗的甬道,她陷入了无止境的潘洛斯空间,永远都在跑,永远到不了,永远都在起点,却永远退不回去,绝望,亢奋,疲惫,绷紧的发条在寻找崩裂的瞬间……
牧芽,她来到人世是个意外,她的生命让她的亲生父母都憎恨!她的存在是个悖论,她消失了,在刚刚开始走进数学王国的时候,在姥姥的垂暮之年,堕入一个绝不可能存在的维数里,她没有死,却比死更可怕……
……
突然传来的消息,林侦大惊失色,比预料中最坏的结果还要糟糕!芽芽跑了,奕枫震惊之中竟然没有及时跟上她。角楼上起了更,第一批巡夜的侍卫已经出来。林侦知道芽芽盛怒之下会是怎样的没有理智,如此绝望的境地她更不会有所顾忌,一旦被侍卫发现,绝对没有周旋的余地!
“王九!!”
“奴才在!”
“即刻去找李瑞,让他无论如何今夜一定坐镇敬事房,没有我的话绝不能离开!”
“是!”
“刘捻儿!!”
“奴才在!”
“即刻去重华宫!告诉庄姑娘,九殿下摔了麒麟珮,让她赶紧通禀翊坤宫!”
“是!”
“慢着!”
“主子,”
“嘱她千万当心,此事决不可声张!”
“是!”
派出人去,林侦顾不得多想,一头冲进夜幕中。
……
林侦摸出钥匙打开花园子的角门,又迅速插上门栓。清冷的颐和轩,自他走后重新陷入十几年浓重的黑暗,刚刚喧嚣的酒热之后,此刻扑面的阴气逼人。
芽芽的脑子里从来都有形状,盛怒之下依然有她的图形,一道一道门穿过,林侦锁闭了所有,果然,颐和轩后漆黑的夹道里,东小院的门槛外蜷缩着一小团东西,与上次一样,她又回到了这个起点。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守在枯井外,一门之隔的两个世界……
依稀的月光下,她那么小,那么倔,像小时候守在巷子口,执着地等着那个叫妈妈的人能来带她走。林侦的心被扎得生疼,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芽芽,芽芽不怕,哥来了,芽芽……”
他已经整个把人包裹在怀中,她依然蜷缩得紧紧的、小小的,像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没有留下一处柔软。
“芽芽,芽芽,我是哥哥,你看看哥哥。”
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绒绒的眼睛直直的,一动不动,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点温热的泪都没有,像一个空空的壳子,什么都没有。
林侦一阵心慌,将她的小脑袋贴在心口。芽芽被奴隶的身份折磨了半年之久,她骄傲的头脑和逻辑缜密的思维让她钻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她解不开,不能接受。林侦觉得此刻“哥哥”两个字是这么的无力,亲情的温暖已经被这突然的囚禁全部吞噬,她像一只被剥夺了魔法的小兽,伤痕累累又十分暴戾,林侦尽量用一种没有感情的声音来与她沟通。
“芽芽,平行空间的存在意味着无数的可能性,记得哥送给你的那个潘洛斯模型吗?想想看,触手可及的远方和永远回不去的起点,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你也猜测,当时周围的环境、天气甚至日落都可能影响了穿越,即便我们回到现代又会有怎样的改变?未知总会伴随着各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也许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
“芽芽,你应该明白物质的存在不会因为单纯空间的改变而发生本质的变化。你和哥哥都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