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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元芳不一样,他自小出身高贵,祖母疼爱,姑姑是皇后,生活上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个人能力上,又能文能武,当年金江的陈老都对他赞不绝口……与旁人比起来,尊贵的身份、富足的生活、超群的个人能力,该有的他都有了,能让他忧心的,怕就是他身上沉重的家族使命了。
说起这个,江春才想起来两人昏天黑地“折腾”这半日,正事倒是还一句未提哩!
“元芳哥哥这段时日去了何处?”她也不知他可会据实以告。
“在城外……我在城外等着高烨与威远将军派人来相助。”这是江春从高胜男嘴里听来的。
江春又试探着问“他们带了多少人马来?”这是她比较关心的,毕竟冷兵器时代,若真兵戎相见,那人数就是致胜的一大要素了。
元芳见她对这些问题感兴趣,就将自己如何联络高家与林家,等了几日,他们带了六万人马来,加上窦家原有的近万人,在何处汇合,驻扎了几日,如何兵分三路进了城,又如何逼得赵阚黔驴技穷……全都细细说了。
江春听到详细过程,心内终于安定了些,虽然行军打战之事她不懂,但关键是晓得了这过程,她心内就有了底:能不生灵涂炭是最好的,况且听他意思,江山还是赵家的,那他与窦家就不算“乱臣贼子”。
只是,皇帝难道就这么任由他死了?窦皇后肚里的孩子还未出生,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段“真空时期”难道就由窦家把持朝政?满朝文武怕不是这般好糊弄的。日后若成事了也是终生污点,若不成事……那在旁人眼中更是“咎由自取”“作茧自缚”了!
心内担忧着,她也就问出来——“那皇帝……听说是遇刺重伤了,可还救得过来?”其实心内担心的是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元芳淡淡一笑,似晓得她心内所想一般,安慰道:“莫怕,与我扯不上干系,几万禁军看着呢,他是自个儿作的……无事,全太医院的杏林圣手整日待命,就是皇后娘娘也下了懿旨,于全国寻访能人异士,定要‘保住’官家性命。”
“即使是醒不过来,只消有命在,也定要让他‘活’到娘娘肚里的孩儿出生,届时,无论男女,再图他法便是。”
江春|心内一动:这意思是赵阚只消作个空壳子就行了,只消他还“活着”一日,这江山就依然姓赵。少说也还要保他一年的命,待嫡皇子出生,有了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才行。
只是,她还有个不敢说出来扫兴的“隐忧”,生孩子的事谁也拿不准,就是后世照B超也有瞧走眼的时候,更何况是两眼一抹黑的古代了——哪个也不敢保证窦皇后定会生下个儿子来,若生了闺女……那窦家挖空心思苦捱这一年,怕又要成笑话了。
“你莫忧心那些,待日后定有分晓。”
江春点点头,这时候,他刚安定下来片刻,她也不想再令他徒增烦恼,既他说会有分晓,那就等着瞧吧,她相信他的能力,相信邓菊娘母女俩的本事。
“那皇帝……到底是怎了?”外头流传的消息里,只说“遇刺”,至于时间、地点、凶手却是一无所知。
元芳皱着眉,见她黑白分明的杏眼里神采奕奕,满是好奇,只得细细说起那晚的事来——“我们在梁门大街上吓了赵阚一把,他立时就缩到人后头去了,哪晓得发甚疯,一圈皇城司的儿郎围在四周护驾呢,他抽出刀来就杀了个少年。”说到此处,见小姑娘并未生出怯意来,才松了口气。
江春着急,他说是少年,那怕也就只十几岁吧?人家不顾自身安危护着他,那皇帝倒是好生奇怪……与残忍,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说杀就杀,还是自己动的手!
她想继续问这是为何,元芳却已接着说那少年了。
“那孩子我也知道,几年前还一处吃过两回酒,只我与他表哥吃酒时候,他才七八岁吧,跟在他表哥后头,倒是挺有规矩……几年未见都长成少年了,哪知再见就是那般情形。”
原来当日被赵阚一刀捅进胸腹的少年是元芳故旧,也算是威远大将军的同族了。名叫刘美琅,乃是正五品步军都指挥使的第二子,这正五品虽是个都指挥使,但在京城却是微不足道的芝麻官儿,哪里就能入得了皇帝的眼,老子尚且如此,更莫说儿子了。
那刘美琅在皇城司不过是个日常负责军械看守的,类似于后勤人员,等闲去不了皇帝近前。只那日将好他表哥有事,眼见着皇帝脾气愈发暴戾,表哥也不敢向上司告假,只说好了请表弟刘美琅来替他当值一日。哪晓得那一日正好元芳进城,遇上赵阚要生丢双生子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