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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书记看看礼厚而所请不大,就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在心中暗笑这个老日脑袋进水,为屁股大个地块,干得着送五万块的礼吗?
临近中午,黑太阳收生意回来,看到自家门前非常热闹。道口停着四辆高级轿车和一辆警车,门前聚着许多人。他们有提包拎尺的,有夹本拿笔的,有扛摄像机的,有坐有站的,有说有听的,有逗有笑的,有咬女同事耳根的,有一言不发的,有抬头望天的,有高深莫测的,有真抓实干的,有跟着混饭的。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可知道,他们分别来自公安局、房管局、土地局、电视台、居委会,而他们众星捧月的人物是房地产老板吉利,捧他是因为今晌午的一场少不了他埋单。
这伙人今上午已经把这一片居民区的每家房屋进行了最后一次登记、测量和估价,把拆迁舆论宣传工作具体到每位户主,并劝说最早积极配合工作的将有特别好处。他们最后量到关家,每人都进屋里转了一圈儿,但很快都溜了出来,原因是屋里摆放着关大炮的屎桶、尿罐,臊臭味儿让他们避之不及。
关大炮一向善于大叫,现在可逢着机会了,本应该发挥张飞喝断长坂桥水倒流的本事,然而他却安安静静、不敢出声了。原因是他被这帮人镇住了。
只见关大炮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用慌乱的眼神关注拿本人的一举一动。他肯定认为这是阎王带着一班小鬼来拘他的魂魄,判官正在生死簿上查找他的名字,一旦找到就要除名注死,他只有老老实实跟着去,大限已至,反抗是没必要的,老实了一辈子,总不能晚节不保吧!
龙玉瓶是个妇道人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式,早吓得手足无措了,嘴上只顾说“你们咋说咋好,你们咋说咋是”。
吉利见黑太阳回来了,抢步上前打招呼:“你好,关老板,可回来了!”
黑太阳不冷不热地回道:“我个骑三轮的算啥老板?挨脑板,老是扳跤!”
“谦虚,谦虚。我们等你好久了,是专门来给你贺喜的!”
“贺什么喜?”
“是这样,我看你们这房子矮旧破漏,低洼潮湿,我打算在这儿筹建“国际贸易大厦”,盖好了非常宏伟阔气,一至二十层用于商务,以上用于家居,住上去宽敞明亮、干净卫生!”
“白住?”
“倒也不白住!”
“什么条件?”
“你们的旧房按每平米七百五赔偿,这可是我市史上最高赔偿标准,盖成大楼我对外卖三千一个平米,对你们安置户,我是月母子卖尻——贴血本,每平方一千五。我拿协议给你,赶快签了,前十户可是有奖的!”
黑太阳接过协议书,瞥了一眼,慢慢撕掉,冷笑着说:“嘿嘿,一千五一个平方,我要你这房子?尻着急了往上爬爬!”
吉利讲:“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返房可以退钱吗!”
“退多少?”
“有帐算不舍。刚才量了,你家是一百五十个平方,乘以七百五,祝贺你发了,可拿十一万多呢!”
“我好稀罕你的十一万。拿着十一万到哪儿买得到房子了?够一家人吃几年?干一辈子,“吱牛”一口,让你们喝干了,要留在原地得把一辈子都帮进去,房子还在天上。天上多好?你们咋不住?我家没钱往房子上帮,就被你们一步步撵到城外。城里的钱很快被你们赚完了,现在又赚到城外来了。”
“我们只是选择的生意不同,只要是做生意的,都不容易!”
“是啊,你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咋就你会赚钱,我就不会赚?我自己的房子我不能翻盖,非要让你来盖,还赚我的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任官儿要卖这块地皮,我出价最高,五十万才竞到标。钱已经交上去了,市里绝无退还的道理。也就是说,这块地现在已经姓吉了,如果我不尽快把你们请走,我的五十万就在哗哗贬值啊。我已经给你亮底了,你还是赶紧做搬迁准备吧!”
“我的房子虽旧,我住着怪满意,有天有地,出入方便,不稀罕上你那琼楼玉宇。”
“关老板,听你那口气,你是想抵触,我明确告诉你,那是没用的。开发这里市里已经下了文件,明文规定:统一拆迁,合理规划。这么大的行动,当钉子户,是会受到严厉打击的!”
“我打谁骂谁了,偷谁抢谁了?还犯得着打击吗?是啊,你可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罪的能安上罪!”
吉利见黑太阳油盐不进,也脱下彬彬有礼的伪装,指着他鼻子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