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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茬答:“大人们把它们拴一起了。”
照醒又问:“哪咋不见绳子?”
于是,三个女孩便蹲那儿仔细找绳子,刚看见一条肉红色的带子,正准备深究那带子是何物时,男孩们却突然出现了。
原来,男孩们去追那青鸟,它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孩子们齐拉弹弓,射出密集的石子它都侥幸躲过,向山上飞去。孩子们看是追不上了,于是又转回打谷场。只有任瘦秧跑在最前头,不知道大伙都回去了,还在憨追。
在大榆树下铺着厚厚的麦秸,有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上面晒太阳。孩子们从他们身边过才看清,原来是苟屁和贺坛子。苟屁头枕坛子的腰眼儿,二人摆成“T”形,正在享天福呢。太阳火辣辣,狗儿“刚叽叽”,燎得二人都想回去看媳妇。
书中带言,苟屁谋害了饶幸福后,便托哥哥苟奈作媒,想娶童贞。苟奈先是不干,但禁不住苟屁软缠硬磨,只有逼他接受自己许下的条件,才把童贞介绍给他。条件是让苟屁接受一幅对联并忍受对联所指的意思。对联就贴在苟屁床里的墙上。上联是“只要大家都快活”,下联是“管它背上染绿色”,横批“忍者神龟”。于是对联下的被窝里常常挺出Ν只脚。
当然,童撞鹿一家又跟着童贞搬回到七队,童铁佛便成了黑太阳一伙的成员。童铁佛天生善于调侃,有东方朔之才。
看见孩子们从面前经过,苟屁激将道:“小蛋们,我说件事你们不敢做!”
梦酒问:“什么事?”
“你们不敢把那俩狗子哄开。”
梦酒爽快地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不敢。”于是孩子们唿啦一下向二狗跑去。只听苟屁大声强调:“小家伙们都记住啦,撵开后,单追那条黑狗,至少在两百米内不让它停!”
苟屁然后对坛子说:“今天不知咋搞的,总觉得渴,得回去喝口水!”坛子笑谑道:“我能联想到,你的杯子是樱桃嘴,你要喝的水能醉鬼!”
“去你娘的!你也够受啦。看,你的裤裆什么时候通了,快回去找三姐缝缝吧!我能联想到,三姐穿针穿不上,焦死啦,直往线上舔唾沫,把它理挺了,好穿!”说笑毕,他一骨碌爬起来,把烂褂子搭肩上,嘴里哼着电影《柳堡的故事》插曲——“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回去了。
三个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绳子”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男孩们吓了一跳,鸭乎用食指刮着小芽茬的脸说:“羞噢!羞噢!”三个女孩站直身子,三头雾水地对望着,实不知看个狗咬架有什么好羞的,他们成天看牛抵架谁笑过。
男孩们排成弧形,把二狗哄到村外。莫说,狗子的性质量可谓天下之冠,连得最紧不过,持续的时间又极长。原因是母狗的外阴与它类不同,格外肉厚,滴溜在后头像个黑棉桃,公狗的一刺入,必定要胀得它“刚叽”叫一声疼,然后就“黄鹰抓住鹞子的脚——扣了死环”。
村边是一大块麦地,麦子已齐腰深。淘气的孩子们忘情地撵,两只狗子互相拖曳着逃,把那块麦子全给蹚倒了才算扯开。等它们一分开,梦酒带头,穷追那条黑狗。一直追到山上,累得他们实在跑不动了才住脚,料想这一段距离,应该远不止两百米了吧。
他们一个二个坐在草地上大喘气。等调均气息,才觉察到有“咔嚓”声,齐向身后的树林中投注目光,竟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正在干一件他们谁也没想到的事——小瞎子巴山正在够桑果吃呢。
现在正是桑果熟透的时令。于是,正在犯口渴的孩子们一溜烟地钻进桑林,一人选一棵攀上去,或骑或仰在上面尽情开吃。
桑果也叫桑葚,状如锥形,酷似草莓,比草莓个小。眼下这桑果已长得黑紫黑紫,吃着特甜。
孩子们像孙大圣吃蟠桃一样,躺在树上吃,吃饱了就睡。
狂疯的孩子们小憩已毕,纷纷跳下树来。当他们出得林来,在太阳下聚首时,望着对面的脸都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原因是他们的小嘴都被桑果染成了黑圈圈儿。笑罢之后,他们一路吆喝着奔下山,“扑嗵扑嗵”蹦下坝,耍水玩哩。他们耍得非常爽心,因为今年还是第一次耍水呢。
巴山摸摸索索地离开桑树林,远远地落在他们后边。他来到山顶,听到河里的扑嗵声,想起昨天才从大人们那儿学的一段巧口,正好是用于此情此景的,何不卖卖?他于是大声吆喝道:“我吃桑果黑油油,你吃桑果黑。我在山上打吆喝,你在河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