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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卖了你,那回鹘人带你去窑子你也去?说的净是些胡话,待我走了,你就在家好好干活,把绣活也捡起来帮衬母亲。”
元丽昂头道:“那你如今去的就是好地方了?给人做妾,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卖了我我去做苦力,也比绣花捏针线好,叫我做针线,不如杀了我。”
蒋仪眼看这姐妹俩将要吵起来,也不知如何从中调停,便道:“日子越是艰难,一家生才越要和气,大家都有苦楚,相互体谅相帮,人心便是暖的。若是你们各自都觉得对方过的苦,心中怜惜嘴里却还要气对方,彼此间终日带着怨气,日子又如何能过好?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还有两个多月了时间,若是三舅母那里能打访到一个好人家,便在大选时做个手脚,自己退了出来嫁人,也是好的。就算不能,大选时元娇若是自己不愿,也未必能选上,到时候再回家去,一样仍能绣花帮工,此时愁也愁不到那里去。”
她将自己耳上两只珠子摘了,递给元娇道:“这珠子是外祖母与我的,我平常素衣简服,也只喜在耳中插个茶叶梗,如今又大姐姐另给了一对,你今即要大选,我就将这个送了你做贺礼,倒是元丽,我今日也无什么东西给你,下回见了再给你补上。”
元娇这才难得的笑了,却是推辞道:“这东西都是有数的,你给了我,回去祖母和大伯母问起,必然又要惹一场气,我就不拿了。”
蒋仪执意塞到她手里道:“祖母责罚有我顶着,再说,你要大选,我送你东西是应该的。”
元娇心中欢喜,见这两颗珍珠黄豆大小,又光滑圆润,色泽迷人,原本愁苦的心里便有了丝慰籍,恨不能此刻就戴了,找个镜子看看,只是蒋仪如今在身边不能表现出来,才强忍着。
忽而元丽起身扯了包袱皮过来,嘟噜道:“姐姐替我摭掩些,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要尿尿。”
元娇压住包袱皮道:“再忍一忍就到家了,这是表姐的马车,你在车里弄了尿臊味,就她回去被祖母她们责备怎么办?”
元丽那里管这些,先扔出一个小香包来,又刨出一只五寸来宽的圆汤婆子,将盖子拎了,躲到后面去了。
元娇翻个白眼,忽而将那小香包拆开,大声道:“表姐可喜欢这味道?我家院里有颗桂花树,今年花倒开的好,我摘了足有几大瓮,腌了些,还晒了些。这香虽单调,倒是好闻,要不要我送你一些?”
蒋仪看元娇止不住的向自己使眼色,便明白过来,外面还跟着几个婆子丫环,她是怕元丽尿出声来,故而刻意大声,以示摭掩。她暗道这两个姑娘必是经常去王府憋尿,是以早准备了的。便忙大声道:“味道确实好,给我一些,我回去放屋子里,必是好闻的。”
不一会儿,元丽端了汤婆子过来,脸上讪笑着,刚要放回去,蒋仪却止住她的手,指指自己肚子道:“你们也替我摭掩着些!”
元丽耳语道:“你少尿些,不然要满出来了!”
说罢两姐妹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蒋仪在后面提心掉胆尿完了,还好汤婆子没有满上,拿过来叫曼丽盖上了,又复包进包袱皮里去。三个人此时脸红心跳,面面相觑,忽而便都掩着面吃吃笑了起来。
身上终于轻松了,又有姐妹陪伴,也就不觉路途遥远,马车到得一处小胡同,却是进不去,元娇忙叫道:“车夫快停下,这里路窄,马车调不过弯的,就停在此处呗。”
说着便下了马车,小李氏早迎了出来,拉着脸道:“我的轿子早到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过来。”
车虽是雇的,车夫却是孟府家奴,并李妈妈青青她们,具是孟府奴婢,如此陪着走了一路早是一肚子的怨气,见小李氏如此,那有不气愤的,心里都暗道回去了,必要在李氏王氏们面前,多搬她几句坏话解气才好。
元丽抱着个包袱缓缓下了车,又掀起帘子问道:“表姐要不要到我家坐一坐?我最会烧豆子,今日烧了许多豆子要做汤饼,你也来尝一尝?”
小李氏忙过来一把打落帘子道:“她在府里整日大鸡大鱼,不稀罕吃你那些穷嗖嗖的东西。”
说罢又对车夫道:“快些赶路呗,不然天黑了都到不了府里,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不论好说歹说,也是孟府的三夫人,这些丫环婆子们临要走了,连个礼都不施,她也不以为意,喋喋抱怨着元丽弄皱了衣服,元娇弄歪了头,便进了胡同去了。
及至进了院子,不过三间大房,院子里堆着些破烂杂屋。元娇道:“母亲你方才何必好样下表姐的脸,她在蒋家过的也是苦日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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