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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可说的呢?这二十年的疏离原本就能让亲密成为陌路,更何况,陆云峰是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一幕的。
“我想,让你把这个带给心蕊。”丁修仪递过来一个首饰盒,目光始终有些许怯意。
陆云峰伸手把盒子接了过来。可是,他十分小心地避免接触到她的皮肤。然后他就随随便便地把它扔到了桌子上,并不去打开看看,也不说一个字。
这梓的举动显然令丁修仪非常难堪,又有一点受伤了。她的脸色立刻苍白了,像是病了一样。
“啊,替我告诉心蕊这旗袍很合适。”她强笑着说。“真是……很合适。”
陆云峰这才注意到她此时穿的正是一件“典雅”。那深红色的丝绒旗袍穿在她依然苗条的身材上,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的雍容华贵。尽管她已是快六十的女人了,穿上旗袍的风韵竟然尤胜方心蕊。他不由想起了父亲那付老态龙钟的样子,蓦然间,陆云峰平生第一次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他的父母是如此的不相配!而且,现在是这样,那在年轻时代的他们不亦是如此吗?
这个发现,不由得令他联想起了许多年以前曾听说过的那些关于父母婚姻上的旧闻来了。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陆云峰有些记不清楚了。他努力地在记忆深处搜索了一阵,终于记起那些亲友提及过的那当中的情形: 不外乎就是两个家族间出于这种或那种对于某种共同需要的微妙关系而联姻罢了。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嫁给一个年长她很多岁的男人,开始了平淡无奇地生活,他们之间,是似乎不太可能有爱情产生的,那些利益上的、别的东西早已取代了这种诗意的情感吧!
想到这些,陆云峰不禁认真看了看这个他很久没正眼注视过的女人。这个仍然是美丽的女人,看得出来她是个心思细腻、感情丰富的人。勿用怀疑,年轻时的她必定也是有着对爱情的憧憬和追求的,难道她就不会象别的人那样爱过吗?
电光火石般,心蕊的话突然在他的脑中闪过:“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自己那种为世俗所不容的情感尚且被她谅解,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丝宽容呢?更何况她欺骗的、背叛的是父亲,他这个作儿子的似乎是没有立场去审判她的行为。他,有资格去道貌岸然吗?而她,对自己并没有任何亏欠啊!他的生命终究是她所给予的吧!而这些年来,他不仅没有任何的回报,对待她已经是连一个做儿子起码的礼貌也是没有的,可她还是在讨好着他、关心着他。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太自以为是了呢?陆云峰的心中翻腾了起来,一时竟然呆住了。
第十九章 傻女人?
丁修仪仍在无话找话地说着那些亲友的一些近况,显然是想与儿子能单独相处一会儿。;QUaNBEN;
“那个╠╠╠表叔呢?”陆云峰冲口而出。他并没有讥嘲的意思,而是刚好记起了这个人。
丁修仪不禁一哆嗦,受了惊吓似的缩了缩身了,吐不出一个字来。
“很漂亮的项链。”陆云峰装着没有看到她的失态。打开首饰盒看了看,里面那条珍珠项链。
“希望心蕊喜欢。”她小心翼翼地说,语气中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他知道她对心蕊是不满意的,根本不须去讨好她,现在的这份殷勤分明就是爱屋及乌了。陆云峰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抬眼正好瞥见她两鬓已灰白的发线,心里不由得有了点不忍,他开始有些可怜她了。
“昨年……他已经去世了。”她忽然没头没尾的说。
“死了?”他愕然,怎么会?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人高大健壮的样子。
丁修仪的脸上有几许难以掩饰的伤感,声音却很平淡地说:“我和他是远房表兄妺,从小玩在一块儿,他一向很健康的,却没想到走在了我前面……唉!人啦!”
她似有无限感慨,叹着气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不要太伤感了!”他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也许,他一直想错了,他们不见得就是淫荡?!
这意外的话让丁修仪怔住了。但她听得出他没有任何恶意,“谢谢!谢谢……”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然后,丁修仪缓缓地、缓缓地走了。陆云峰凝视着她的背影,在这夏日的阳光中,却是那样的孤独与╠╠—寒冷!
看着、看着,陆云峰心中的那块坚冰似乎正在融化。
是啊!这澳洲的阳光真灿烂,真温暖啦!是应该可以令某些东西融化的,也是能够使某些全新的东西生长出来的。谁会怀疑太阳有这个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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