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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容是不自量力,亦是自寻烦恼。”
万昭仪有意无意瞥了容贵嫔一眼,淡淡道:“她爱上一个终究不会爱上自己的人,本就是错的。”
容贵嫔手势微微一滞,转瞬间恢复如常,只噙着薄淡的笑意望向远处:“宫里的人与事,都是错的,若要我来说,漠北的风光与人情才是最真的。如若不然,真宁长公主也不会抛弃京城里的好日子不过,跑到吉州那样偏远的地方。”
万昭仪的目光有几许迷离,仿佛望穿了眼前的叠叠重重的宫阙楼宇,看到了烟雨迷蒙的江南,似是感慨唏嘘,又似是喃喃自语:“我们,即便是穷尽了一生一世,可还出得去么?即便是死了,也是紫奥城的鬼魂,挣不开的枷锁,逃不得的牢笼罢了。”
容贵嫔眸色微怔,心底一瞬间涌起的酸楚苦涩又辛辣,几乎要闷住心肺、无法呼吸,她紧紧握住双拳,终究是沉默下去,不再出声了。
然而,紫奥城的岁月,根本不会永远这样平静下去。七月中旬,秋意渐起的时候,有两件事激起了新的议论,掀起了京城里诡谲的风云。
第一桩事,是摄政王与汝南王的轿撵在神武门起了冲突,那一日早朝,原是汝南王先到了神武门,然而,后到的摄政王却要求汝南王撤回去,让自己先进去,汝南王自然是不肯,扣着自己的功臣身份与摄政王起了争执,一直闹到昭成太后出面才罢休。
然而,昭成太后也不过轻描淡写地责备了汝南王一句:“摄政王身为汝之皇叔,乃为长辈,不可不尊。”
风轻云淡不过十七个字,倒让一众朝臣议论纷纷,认为昭成太后偏袒汝南王,故而只以辈分有别论事,而非以权力轻重判别。摄政王也十分不满这样的说辞,遂称病不上朝达数日之久。
第二桩事,是端谨太妃病重。端谨太妃于隆庆三年入宫,曾经颇得恩宠,却因为秦贵人与皇七子之死失宠,卧病在床三年之久。后来,是因为彼时为琳妃的昭成太后几句相劝,才让她得以封为贵嫔,从冷宫一般的长杨宫里出来。端谨太妃感念琳妃的恩德,之后便暗中投靠琳妃,她的父亲苏遂信也成为琳妃的心腹。
从福寿宫出来,朱成璧黯然摇一摇头:“端谨太妃的身子,从先帝驾崩之后就不大好了,也是可怜,三十岁还不到,就已经缠绵病榻了。”
竹息低低一叹,柔声劝道:“太后娘娘,说到底,端谨太妃娘娘的病根,也是废后与玉厄夫人一手促就的。”
朱成璧眸光一凝,摇一摇头:“说起废后,哀家不免又要想起掀风作浪的安氏。前头,因为安氏的事情,哀家对前朝少了些看顾,仿佛摄政王又有些不安份了。”
竹息轻轻道:“是呢,自从汝南王回京,不少官员对汝南王与慕容迥有所示好,自然会让摄政王坐立不安的。”
朱成璧伸手攀过身侧的一丛开得极盛的石榴花,冷冷道:“大权在握多时,如今有人要分去一杯羹,他自然满心的不情愿,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江承宇死了,苗从哲与甘循也成了哀家的人,摄政王究竟还能翻出多少花样来呢?”
第一百零六章 锁衔金兽连环冷(1)
第一百零六章
锁衔金兽连环冷(1)
颐宁宫,竹息进了一盅莲花纹寿字盏上来,笑容和静:“太后娘娘,这是闵尚食特意做的,拿了新鲜的荔枝蜜兑了丹参汤,再将虾仁去头去肠线,用少许的白酒腌渍了,塞入去皮去核的荔枝中,裹着荔枝蜜于沸水上烹煮,再淋上刚刚榨取的新鲜橙汁。这荔枝晶莹剔透跟白玉似的,再配上这金灿灿的汤羹,可是极好的了。”
朱成璧握着一柄水墨素纱的团扇轻轻扇着,望一眼那莲花纹寿字盏,有些意兴阑珊:“先搁着。”
竹息眸光微沉,取过竹息执着的一柄尺把长的翠绿蕉叶扇,缓缓为朱成璧扇着:“这到了七月底了,虽然眼瞅着秋意起来了,但到底还是热的。”
朱成璧轻轻按一按眉心:“今年的夏日似乎格外漫长一些,这便也罢了,紫奥城的朱墙也似乎更鲜妍了,日头下跟汪着一潮一潮的丹粉胭脂似的,让人厌腻。”
竹息不知如何接口,只能徐徐叹息:“紫奥城的朱色,比起外头的,自然要更烈、更浓了。”
朱成璧眉心微蹙,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吟着问道:“如今,闵琼萝似乎跟章德宫走得近了些?”
竹息无声地一笑:“闵尚食跟简尚宫是有着旧里的怨恨在的,自从畅音阁一案之后……虽然如今证实了是安氏与人私通,但是关于简尚宫的传言并未完全消弭,闵琼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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