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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媛有所触动,忙道:“多谢娘娘!”
朱成璧轻轻一笑:“妹妹是个明白人,将来妹妹的福气,必定胜过那妍贵嫔许多,妹妹且好好回宫养胎便是,至于和妃那边,本宫会替妹妹去说。”
出了含章宫,芷兰小心地替陈小媛紧一紧湖蓝色的掐金绣喜鹊折梅枝披风,轻轻道:“能得琳妃娘娘与和妃娘娘的庇佑,小主可以安心了。”
陈小媛微微失神,转首望一眼“含章宫”那三个鎏金大字,叹一口气道:“小年夜前夕,琳妃娘娘特意来嘱咐我好好安胎、不必去重华殿,自然,琳妃娘娘是关心我的,但是……恐怕她也是知道重华殿会发生什么事情。”
芷兰一惊:“小主的意思是?”
陈小媛停在一株梅树前,攀过那一只簇簇浮香的红梅轻轻一嗅,见四下无人,方才低低道:“我从前在织造局的时候,认识一位叫傅宛汀的尚仪局宫女,如今已是司乐,在尚仪局掌宴席音律之事,那日重华殿夜宴的舞蹈曲目便是由她负责的。她看到博陵侯并非是因为行刺失败而服毒自裁,而是在刺客行刺之前便已经中毒倒地。”
饶是数九寒冬,芷兰的额头仍是微微渗出一层冷汗:“小主的意思是,博陵侯之死乃是皇上授意、琳妃娘娘参与?”
陈小媛微微颔首,旋即又道:“所以这件事情才显得可怖,因为,在夜宴前三个时辰,皇后身边的凌薇曾经来过月影台,皇后的意思是,如果我身子无恙,便最好是出席夜宴。”
此言如惊雷炸响,芷兰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声音微颤:“皇后素来得皇上信任,又怎会不知皇上的用意?如果小主真的前去夜宴,那么结局便只有一个……”
芷兰到底生生吓得没有说下去,陈小媛暗暗发狠、攒紧了双手道:“我进宫多年,也隐隐觉得皇后不似贤淑之人,先前妍贵嫔难产,难道真是密贵嫔自己想出的法子?密贵嫔跋扈嚣张、不逊于玉厄夫人,并不屑于在这样的下作手段上留多少心意,如果是皇后旁敲侧击……”
陈小媛冷哼一声:“博陵侯一死,皇后马上就以身子不爽为由让琳妃全权处理六宫诸事,便是极力撇清与玉厄夫人的关系,毕竟她们是昔日的盟友,如此看来,皇五子、皇七子,还有密贵嫔那个不明不白没了的孩子,恐怕都是她的杰作。”
芷兰方才明白陈小媛苦心孤诣要让琳妃抚养孩子的缘故,不禁十分叹服,感慨道:“小主确是心思细腻。”
陈小媛悠然叹气:“为了孩子,如今也只能这样,我只盼他平安长大,不论是皇子也好,帝姬也好,我情愿折寿十年,来保他一生平安。”
注:
1、鹧鸪斑盏是釉装饰的工艺烧制而成。因烧制条件要求非常高。点彩釉窑变鹧鸪斑。成为极为稀少的名贵品种。
2、尚仪局,后宫官署名,掌礼仪经史教学、掌音律之事以及导引命妇朝见。尚仪局设主管尚仪一人,下可设司籍、司乐、司宾、司赞等职位。
第二十七章 同向春风各自愁(2)
同向春风各自愁(2)
梁王动了真格,他的手下自然也不会手软,慎行司的一套东西搬去了三司会审,前几日缄口不言的官员们终于是纷纷承受不住,自然,也有一些言官们弹劾梁王、认为其手段残忍、屈打成招,纷纷谏言不止。
但是,这几日舒贵妃染了风寒,弈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关雎宫,只把前朝的事情悉数交予梁王办理,这些弹劾的奏章在梁王手中打了个转儿,便再也不见去向,反倒是这些不怕死的言官一个一个遭到了贬谪,梁王的党羽逐渐充斥了朝廷的每个角落,之前博陵侯党羽与夏氏党羽独大的局面也渐渐被扭转。
这一日清晨,朱祈祯照例在神武门附近巡视,却远远看到一个人影慢慢走来,此时离下朝还有不少时间,这人却是谁?
待到走近了,朱祈祯才发觉,此人正是舞阳长公主的女婿、晋康翁主的丈夫、曾经的新科状元郎、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胡文沛。
朱祈祯见他垂头丧脑的情形,心里大概猜了个七八分,但也没有失礼,恭敬请安道:“胡大人安好。”
胡文沛一愣,抬起头来,却见朱祈祯满面恭顺立于自己身侧,不觉叹气:“其他人对我都是避之不及,也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