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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笑了,由着我喊。
晚风将我的发丝吹拂过他的脸,过了这个红绿灯,再五分钟就到家了。这时,他忽然问了句:“萱萱,你确定吗?”
我迟钝了三秒,才慢半拍领悟到他指的今晚长辈的安排。
“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更确定了!”我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声宣誓,将答案随风送到每个路过的人耳里,也送进他心里。“我爱你,魏怀恩,我爱你,我爱你——”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一辈子没这么大胆过,这一定是铁达尼号看太多的后遗症。
而,你们知道的,铁达尼号会撞冰山,现实生活也不可能浪漫到哪里去——
砰!
没错,我们摔车了。
偏掉的车头撞翻住家摆在屋前的大盆栽,两人一车摔成一团。
呜呜,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告白耶!
“汪汪!”屋里头传来狗叫声,打断我的自怨自艾。
住这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家屋主超没公德心,养了只恶犬成天乱吠乱叫扰人清梦不说,还不管好,放牠出来乱咬人,很多人都被咬过,我放学就常常被追得抱头鼠窜。
我猜,怀恩现在一定和我想着同一件事。
我们对看了一眼,有默契地同时跳了起来,冒出一句:“快跑!”
怀恩七手八脚地牵起脚踏车,匆匆忙忙落跑。
也不晓得跑了多远,我停下来,弯身喘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同时爆出大笑,愈笑愈停不住。
天吶,我居然告白告到被狗追、狼狈逃难去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像我这么了不起?
我笑到蹲下身,完全停不住。
怀恩先止住笑,伸手拉我起来。“萱萱,你还好吧?”
“呵……很、很好啊!”我用力吸气,擦掉笑出眼眶的泪花。
怀恩顺手帮我挑掉头发上的叶子,拍去衣服的灰尘。“有没有摔伤哪里?”
“没有啦!”他温柔多情的举动,让我开始有一丝别扭。
当时实在没有想太多,很冲动地就喊出来了,但是现在……
我想,我一定脸红了。
“我听到了哦!”像嫌我还不够羞愧,他笑笑地说。
“听、听到什么啦!”天,好丢脸。妈妈,你不该把我生出来的——
“我会一直、一直记住的。”他强调。
干么,你地下钱庄讨债哦?
“随、随便你。”咦咦咦?这蚊子叫是我发出来的吗?我明明是要像平常那样和他笑笑闹闹的啊——
“还有——”他又补上一句。
“什么?”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呃……噢。”他在甜言蜜语耶,好害羞、好害羞喔!
“但是你再脸红下去,我不敢带你回家了。三叔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啊?”我捧着热烫的脸蛋,这一刻只想往地洞钻!
要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其实也没多了不起,只是我和怀恩的订婚家宴罢了。
虽然,这个“罢了”让我足足开心了一个礼拜,兴奋得连续失眠好几晚。
说订婚,其实意义只在于长辈对我们的交往表达认同,正式给予确定的身分,往后能够更安心地陪伴在对方身边。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一定会陪伴在他身边,从小到大都没有怀疑过。而订婚宴,更只是这些人为了吃吃喝喝,随便巧立的一个名目罢了。
忘记事情是怎么发生、又是谁提起的,反正就是我和怀恩私底下亲亲小嘴被当场“抓奸”——呃,洛希姐是这样形容的,那个时候,他手还停在我的胸部,很难赖得掉。
再然后又不晓得是谁嚷嚷着“言家有女初长成,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句是这样接的吗?谁呀?好烂的文学底子,我坚决唾弃到底),刚好怀恩也成年了,选日不如撞日,干脆先订下名分。
再再然后,附议的声浪如潮水般涌来,尤以四叔为最。
四叔有很严重的恋女情结,老是觉得怀恩会诱拐他“天真可爱”、“单纯无邪”、宛如清纯小花一朵,不识人间险恶的女儿。
既然我——言子萱,都已经“罹难”了,那就安心地去吧,让他来送我一程,聊表叔侄一场。
能够把订婚讲得像丧礼上的告别式的,大概也只有四叔了。
于是,事情就这样成定局了。
怀恩的母亲在生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