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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来了,外面冷。”
韵柳没有说话,默然的深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悠悠泛起一丝丝暖意来。她看着他一直出了院门。又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一回身,她怔了一下。屋子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空荡荡的屋子里,也只有更显出那一片黄暗暗的灯光来,为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惨淡,像是一团晦暗的雾慢慢弥漫进她的心里,透着荒凉。她的心渐渐冷定了下来。
即使他真的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难道她真的就要屈身去给他做妾?
那是不可能的,她知道那是她决不能走的一条路。
更何况,人心叵测。并不能否认他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留一个心眼。毕竟男人都是不太可信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即使他真是个伪善的人,她也觉得有几分庆幸。面对一个伪善的人,她只要把持住自己,还能得以自保。总好过去面对一个蛮横霸道的人,就像肖希源那种人。她庆幸自己不是要给肖希源做妾。不然,想要自保怕就很难了。
不觉间,韵柳重又去独坐在了书桌前,昏黄的灯光下。想起那个霸道的三爷,她不由得看向了面前摆着的那本书。此刻,再来碰这本书,心里却多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思泽说这书是那个人的。她把书拿在手上,翻开了书来,书中注解的字原来是他写的。
都说人如其字,看着这个刚劲有力的字,也只能更让她想起他的蛮横。那苍凉的箫声忽然又隐隐响起了。韵柳凝神去听,音律却更比刚才深透着凄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吹这曲子?那个人也一定经历过一些世事沧桑……韵柳幽叹着,想起自己的遭遇来,心里泛起了一些些知音的共鸣来。
“难道这……是那个人?……”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手中的书上时,一个让她心颤不已的猜想忽然闪过她的心间,这一刹那间,她拿着书的手也禁不住跟着深深一抖。
手中的书‘哗啦!’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去。
她怔怔望着地上的书,呆怔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弯身去把书拾起来,她暗自轻摇了摇头。那样一个人心硬的像石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细腻的伤情?不过,……当她把书拿在了手里,心里还是有一些说不分明的滋味。
毕竟,这书的确是他送来的,虽然她也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
而这苍凉的箫曲……
………【十六、芳心,为谁滞留】………
帛颜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口,房间里没有开灯,看得见窗外的街景。夜深了,冷寂的街上只有街灯空明着。冬日的冷冻结了一切。路边候着一辆黄包车,车旁立着一个裹着棉袄裤的车夫,袖着手,缩着脖子,站在冷风里,嘴里飘出一团白气;一面不停的在原地跺着脚,借以取暖。
这个城市,她已经呆了四年多了吧,可是,还是感觉陌生的厉害。有时候,她真感觉自己是身在另一个世界,一个从不能让她感觉到丝毫温暖的世界,譬如像是在阴间。
从此和他两相隔,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与身在阴间又有什么不同呢?
‘托,托,托——’街角一个卖混沌的,敲着混沌梆子,顺风传了过来。帛颜静静地听着那梆子,像是古时夜里的更鼓声。却一声更比一声要把她敲进更深一层的孤寂里去。
她转过身,借着屋外射进来的一点亮光,凝神看着墙上挂着一幅画。茶几上,一支白玉瓶子里插着一枝迎春花,一路放焰火似的爆出满枝的金色小花。一旁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正将一只竹箫轻轻搁置在茶几上。一片落花擦过他的手背,正往几面上落去。
那是她多年前画的一幅画了。画里的一切都曾真实的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她甚至还记得那花的香味。只是,她生命里的春天已经过去了,永远的过去了,自从离开他之后。
帛颜走到画前,伸手去抚摸着画上那男子的手。只是,隔着一层玻璃,感觉到的没有温度,只是冰凉一片。
她忽然俯下身,一手撑在了身旁的沙发靠背上,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
“是哮喘又犯了吗?”一个中年妇人听见动静,随即推了门进来,拉亮了桌子上的一盏台灯,紧跟着跑过去,扶住了帛颜。帛颜渐渐喘上气,挪着步子,坐在了沙发上。
“这幅画,我要给你收起来,你就是不让收。”中年妇人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幅画,轻叹着道,“那些事,还总是去想,又有什么用呢?”
帛颜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