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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这陌生女子的脸,他怔了一下。她雪白的脸因为高烧而透着红晕,自有着一种柔媚;而躺在他的臂弯里只是人事不知的她也只有更显出纤弱不堪来。思泽的心也不禁动了一下。他一把横抱起她,一路急急迈着步子,把她送了回去。
只是,昏迷中的韵柳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天将黑的时候,思泽趁着她吃了药之后睡着时候,又来看她。进了屋,他就放轻了步子,深怕吵醒了她。在她床沿上轻轻坐下去,他拿手去微微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太烫了。
他仔细的端详着睡中的韵柳。身上盖着湖绿的锦被,更衬出熟睡中的她静雅飘逸如一朵池中睡莲。之前他听云艾说过这个妹妹,知道她的一些事情。那还是四五年前,她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现在倒已经长成了一个窈窕淑女了。几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而他兜兜转转,竟又走回来了,还是一个寂寞的人。
而如今的云艾呢?不知道过得可好?
他从床前站起身,走到窗前。黑夜正在往下沉,寂寂的寒夜又要来了。他知道云艾此刻应该是在一个点着灯的温暖的屋子里,身旁也许还围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想到这里,思泽不自禁的微露一点笑。但是,那笑很快便僵冷了。——因为那却不是他的妻,不是他的孩子。她是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
他深叹了一声。真的不愿再想她了,唯有痛苦了。他转过脸来,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韵柳身上。这黑沉沉的屋子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孩在。——一股暖流流淌过他的心间,温暖着他孤寂的心。
希源这时候才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
才刚进门,就听见一个人远远的跑了过来,希源不由得顿住了脚。又转出了门,站在一级台阶上打量着那人。这人裹着黑乎乎的棉袄棉裤,打着绑腿,脚下一双黑布鞋,像是给人跑腿的伙计。没等肖希源开口,家里看门的底下人已经冲那人问道:
“干吗的?”
这时的肖希源已经注意到那人棉袄的衣襟里揣着一个黄皮纸的信封,没等那人答话,已经先道:
“送信的吧?”
见那人应了,希源就把手伸了出去,一面就随口道:“拿来吧。”可手伸出去半晌,那人却不但没把信拿出来,反而又往棉袄里揣了揣,仿佛怕谁抢了他的。
“嘿,没眼力劲的东西,这是我们肖三爷!”看门的看不过去了,叫道。
“我们姑奶奶交待了,要把信亲手交到四小姐手上。”那人低着头,很是为难的低声道,“等见到了人,当面交信。”
希源一听是送给林韵柳的信,倒有些吃惊。
“你是林府的?”希源问,“你们姑奶奶又是谁?”
那人踌躇了一会儿,方支支吾吾的道:“是李府的大少奶奶让送的信。”希源不耐烦道:“问你们的姑奶奶是谁?怎么又出来一个李府大少奶奶?”那人又疑虑了一会儿,方吞吞吐吐着道:“就是林……林府的二姑奶奶,也就是李府的大少奶奶。”说着,战战兢兢的抬眼去看肖希源的神色。
希源心里明白过来这人是不敢说自己是林府来送信的。他不着痕迹的淡淡冷笑了一声,转而显出一副很豁朗的神情,朗声道:
“原来是林府的二姑奶奶,早说不就完了。”一面说,一面他又伸手去要信,道:“我代为转交就是了,很快就是亲家了,还这么信不过吗?”
送信的人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狠狠地低着脸,低着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二姑奶奶交待了,要见到四小姐的面,当面交信。”
希源一听,冷眼瞅着那人,心里暗暗道:“我就不让你见,你又能怎么着?”他绝不是那种愿意轻易让步的人,越见林府的人遮遮掩掩,不让他接信,他越就要是看看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希源给一旁自己的小跟班小良子使了个眼色。
“那好吧,”希源道,“小良子你就跑一趟,去给四小姐说一声。”
小良子立即会意,急冲冲的就跑了进去。跑到里面,却并不真去找林韵柳,他在一个角落里待了一会儿,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故意装成一幅气喘吁吁急着跑来的样子。一迈出门,大着嗓门就嚷道:
“林四小姐正陪着老太太吃晚饭呢。”小良子说,“四小姐听说自己家里头来送信,就说要过来。不过,老太太就插了句嘴,说‘大冷的天,还得跑到前头去拿信,叫人递来不就行了。刚吃了热东西,回头吹了冷风,就该着凉了。’四小姐大概是觉着不好违了老太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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