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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几人不知说道了什么。那人一合折扇,有礼地一笑,说了一段话。静亭隐约听到一句“王兄所言不然……我以为……”,这个语气让她觉得越发熟悉。
不由得走近了些。
这时候,那人的话已经说完。他身边的一人开口赞道:“文兄,你的见识确实比我等更胜一筹。”
文兄?
静亭恍然大悟,这个文兄,是她在茶楼中见过的!当时他与人辩论的语气,就是这样简明又有礼,娓娓道来地说得人心服口服。所以她当时,便对此人有些印象。
只是他怎么会到了符央府上?(?这不是她的府么)
这一想明白过来,立时又想起了很多。她当时观此人的言行,像是不愿入朝为官的。静亭听他的辩论,已经不下数十场,此时见他虽然还和以往差不多,侃侃而谈,但言辞却没有以前精彩。那种说完一句话,让人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快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静亭对那个茶楼——说实话,是怀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的。简单而言,那是一个让她觉得处在世俗中,却又干干净净的地方。看着这个文兄如今的变化,她在心中轻叹一声。
真是让人遗憾。
她又听了片刻,琢磨不出,便悄悄退了回去。也不打算出府了,依旧穿着男装,坐到不远处等着他们谈完。等那文兄缓步走出了府门,静亭才跟上去,叫住了他。
对方转过身来,迷惑地看着她。
静亭行了个礼,说道:“兄台不认得我罢,我曾在北巷的茶楼中,与兄台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折服于兄台之才,佩服不已。”她说着,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的神情。
只见他脸上的迷惑转为了然,防备之色也退去些——读书之人戒心相对较少。但是,听她提起茶楼,他的眉宇间又浮上一抹不明显的郁色来。
静亭心道,他离开茶楼来到这里,果然是有些不愉快的原因。
等了片刻,她微微一笑:“多日未见兄台去茶楼与人辩言,十分遗憾,未想今日在此地偶遇。”
文兄叹息一声:“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那间茶楼,去年年底就已经关张了。”
她已经很久没去,不知还有这回事,“为何?”
“周转不济。那间茶楼平日客虽多,但大多是像我这样去与人谈讲,并不出茶钱。去年年末,府衙突然说要多征一笔行街税。茶楼的老板交不起,我们几个常客帮着凑了一凑,也凑不到那个数。”他神色黯淡,“说什么京兆尹奉天子之命征税,明明就是一群狗官!”
静亭稍微走了个神,心道和符大人一块混,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亲切而疾苦的“狗官”二字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辖区的京兆尹也委实狗官了些。历朝历代,都没有行街税一说,他们倒真敢收。
如此看来,这文兄是想先投靠符央,结识些权贵。以后做个小官吏什么的,挣些钱去接济茶楼重开。
可是符央这里,现在还缺他这样的人么?他的才华,越是处在官场中,就越是渐渐失色。如今他只是心中郁结,可是最终,他唯有被埋没……静亭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那个茶楼的老板,你能找到他么?”
“我知道他家住哪里。”文兄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瞧着她,“兄台有何妙策?”
静亭道:“妙策是没有。不过小生学识短浅,家中的黄白之物倒是有些。只要各位兄台们不嫌弃,我愿助茶楼渡过难关。”
那文兄惊讶地望着她。只是想了想,这人恭敬有礼,也不像是骗子。况且他自己说要出资,就是假的,也坏不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拱了拱手:“兄台如果愿意出手相助,在下不胜感激,在这里先谢过。我姓文,单名一个晁字。且不知兄台贵姓?”
静亭愣了一下。她该让自己姓啥?
“客气了,敝姓不值一提。您唤我静公子即可。”在丰县有个静姑娘,京城来个静公子。蛮合理的。不过想一想,她居然能说出“敝姓不值一提”这种话。如果先辈泉下有知,大概在皇陵里也要气得活过来。
最末,她和文晁商议好,明日在茶楼下见面。一道去找茶楼的老板,然后去府衙交赋税。两人别过。
静亭回了自己寝房。卸下男装的扮相,绿衣过来给她梳发,“符大人方才来了一趟。”
“哦?他有何事?”
“她让我转告公主,圣上今日下旨,将相位空置了。”
58 京兆尹
圣上将相位空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