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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话,我告诉她我只会说普通话,那个人就用上海口音很重的普通话告诉我说:我找老张。
这时候老李也冲进来,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告诉他是找老张的,老李犹豫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叫老张了。
小露扑哧一声笑了,我也苦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十分丢人。我不断地告戒自己,如果电话再来,我一定要慢慢地拿起话筒,语调和缓地说话,决不能再如此失态了。
可恨的是,当电话再次响起,我依然在第一时间抓起了电话。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硬着头皮,问对方找谁?那边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齐天同学是住这里么?”
——至此,我听到扑通一声,那是心脏从嗓子眼落回胸腔的声响。
挂下电话之后,我站起来,没有说话。小露高兴地看着我,说太好了,齐天!
我抱住小露,吻了她,我们都高兴极了。我回屋去拿了书包和衣服,和老李、阿迪握手告别。小露送我上电梯,我问小露要不要陪我去?小露摇头说,她要陪陪阿迪他们。
我下楼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青松城酒店——所有评委和招生办的头头们都住在那里。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当时的心情。如果让我回忆的话,我肯定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好得无以复加。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和我聊天,给我讲如何区分哪些是上海人,而哪些不是。我感觉如坠五里云雾当中,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令人不敢死心塌地确定。你知道,最大的幸福不是幸福,而是不幸之后的幸福;可以说,所有的幸与不幸都是相对而言的,而强烈的反差令人难以适应。
到了青松城酒店,坐电梯上到21层。我见到北师大的招生办主任,他和我握手,给我倒水,接过我的大衣放在床上,问我要不要吃根香蕉?——这一切令我受宠若惊——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被学校里的家伙当作烂在地上的苹果踩来踩去,我这样的家伙在全国数以千万计;而对方是北师大的招生办主任,是那种在每年的固定时间必须拔掉家中电话,或者躲到外地才能防止家门被挤破的家伙。
后来中文系的副系主任来了,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位,同样的握手、问寒问暖。我给他们讲昨天晚上接不到电话的故事,她表示同情,还告诉我她也有个女儿,去年不顾父母反对,考到建筑系去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谁也不说比赛的事,我觉得他们好象在等谁,可是又不好意思问。这个房间的地毯厚极了,可以把整个脚陷进去,还有落地大窗,可以看见黄浦江。我当时觉得,当大学老师真是太爽了,可以住这么好的房间。(现在我知道,大学老师只有出差时比较爽,平时的生活还是很清贫的)
后来,门口进来一个老头,招生办同志和系主任同志都站了起来,我也赶紧站起来。系主任同志介绍说:这是中文系的童教授。
又对童教授说:“这就是齐天。”
那老头大模大样地和我握了手,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我说:“你是不是写……那个老女人的?”
我说:是,是我。
这老头就很高兴,又和我握了一遍手,还恍然大悟似的说:“哦,齐天啊,我知道你。”
总之,这个老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他坐下来,系主任同志给他倒了水,我们就此开始谈论比赛的事。
他是这么开场的:“北大么,他们的两个已经定下来了吧?”——说罢看了一眼招生办同志。
招生办同志点点头,很肯定地说:已经定下来了。
“复旦么,他们也不见得比我们强,而且——他们好像只招上海学生吧?”
招生办同志点点头说:好象是。
“其他学校就不行了。——清华的中文系也没有我们强,”童教授很肯定地说:“不要看他们牌子大,他们的中文系不行。”
最后他看着我说:“我们看过你写的文章,怎么样,愿不愿意考虑一下我们师大?我们北师大中文系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明年还有基地班。”
我刚要说话,童教授赶紧又说:“当然,你也不用急于回答我们,可以考虑考虑,也可以和家里商量一下。”
——事情就是这样,童教授根本没搞清楚我的情况。他们准备了一顿满汉全席给我,还担心我不满意;他们不知道,现在我有吃的就行,哪怕只是一只3块5毛钱的汉堡包,我都会感激涕零地吞下去——更不要说眼前的这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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