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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听孙名元口气谢廷玉伤似并不重,令谢梧瑶这段路走得稍感心安。可她一踏进伤病营,只见满地伤患,拥挤得根本转不开身。帐篷内灯光昏黄、空气污浊,满耳充斥都是伤员痛苦呻吟声。穿过伤兵营,谢梧瑶甚至亲眼见一名大夫处理完一个伤员,器械根本没有消毒,就接着用它处理另一个伤员伤口。谢梧瑶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谢廷玉是将官,在伤兵营里待遇还算好,病房算是单间,由帘子隔成,位于在伤兵营最后端。
谢梧瑶咬了咬牙,掀开隔挡帘子——谢廷玉面色苍白地躺在行军吊床上,身旁趴着一个小亲兵、原来他小厮响茗。
响茗听到响动,抬眼一看是自家姑娘,就如同见到了亲人,顿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姑娘,你可来了!少爷他、他……”
梧瑶记事 II : 市井田园 第 73 章 都答应你
“好好说!把话说清楚!”谢梧瑶瞪眼。她都没开始哭呢,他就哭成这样!
响茗摸了把眼泪,立即整容利索地回道:“回姑娘,少爷在西平城之战伤了左腿,后来,后子河城之战又伤了腹部。起先几天还醒着,伤口却一直不好,这几天竟昏迷了,烧得直说胡话,今儿就没清醒过。姑娘,幸好您赶来了,小真都不知该什么办了……”
谢梧瑶忍住辛酸,探向谢廷玉灰白色面孔。他额头热得厉害,她握住他手,在他耳边大声道:“玉哥哥!是我,瑶儿,谢梧瑶!你听见了吗?谢廷玉?”谢廷玉没有反应。
千赶万赶地赶来,还是看到了她最怕看到情况!这个傻孩子,这般搏命!谁说世家子都是袭祖荫纨绔子弟来着,全是瞎了眼胡说八道!
谢梧瑶抿唇逼回泪水,打量四处漏风营帐,这处是不能呆下去了!
“把少爷抬走!”谢梧瑶下命,响茗立刻称是,几下子就清点完了他们东西。两位与谢梧瑶同来护卫上来切断吊绳,抬着吊床连同上面人一起往外去,谢梧瑶和响茗一左一右扶着吊床上人。四人抬着吊床走得小心,还要避免踩碰到地上其他伤员。
走到伤兵营门口,一个军医追了出来,喝道:“放下,不许动谢小将军!这是军营,岂容你们妄为!”说罢指挥营门口站岗卫兵:“你们赶紧拦着,拦着,不许走!”
谢梧瑶等被拦下。谢梧瑶解释道:“我是谢小将军妹妹,既然军营医疗条件不足,我将哥哥抬回去救治,救好了再送回!”
这军医本来就又累又乏,竟遇到抢伤员,遂没好气道:“整个后子河城就我一个大夫,你到哪儿去救治?别在这儿添乱!赶紧把人抬回去!”
谢梧瑶何尝不是又累又乏,且还心烦气躁,既然她好话说了没人听,顿时也火了,吼道:“有你这么救人么?好人也给你治没了,还好意思自称大夫。今儿我把话儿搁这儿,是好是歹,我们自己担了,没你什么事,给我闪一边去,走!”
军医差点没被气死,哆嗦着指着她,道:“好,你们别回来找我!”
贵族小姐当众发飙,出人意料。站岗士兵反应不过来,连抬人护卫也傻了呆住,被谢梧瑶再次大吼了句走人,方醒过神来,几人速速离了军营和另几人汇合。
城里没有旅社营业,庆铃等找了个没人居住、看着还齐整院子。一处不算大院子,其中三间卧房,一间火房。
战场附近能有地方住,就已是不错了,谢梧瑶满意地点点头。
庆铃已生起火来,只有火房旁边那间房里有火炕。谢梧瑶命将谢廷玉抬进来那间炕上。
谢梧瑶将院子里外走了一遭,叫来几人,道:“为今之计,只要能救少爷一切都可将就。我、庆铃、少爷、响茗住有火炕那间,中间拉一布帘相隔;四位护卫就住那边一间;马匹车物放在另一间。先安顿下来,然后分头去找棉被、木炭、吃食、日用品、粮草,不论价格高低只管去买,多多益善。非常时期不必太过拘礼,东西能买就买,买不到是偷是抢随你们,我要求你们尽快置办齐!”
去偷?去抢?这还君子所为吗?谁能想到如此娇弱小姐说出这样狠话来?四名护卫心下暗惊,抱拳称是,从庆铃手里各拿了五百两银子,分头去了。响茗则回军营,去通知一声谢廷玉另个亲兵烟茗及两位幕僚。
不多会,烟茗及两位幕僚竟跟着响茗来了,也要求住在这边,他们理由很充分:“少爷在哪儿,我们在哪儿!”谢廷玉两位幕僚,谢梧瑶也认识,还是谢廷玉当年在荆州时请,一位是武当武师傅,一位是散居在乡野谋士。
谢梧瑶没空搭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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