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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晏苍陵佯怒拍桌站起,桌上茶壶哗哗地泼出水来,“胡言乱语!”
“王爷为何如此紧张?”晴波不慌不忙,“尚书之子,那可是大贵人,寻常人贩一双眼可精着的,是富是贵还看得出来,为何偏生这一人贩却敢私下贩。卖官家之子?”她顿了顿,继而续道,“但若是此人是戴罪之身,那便说得通了。奴听闻数月前,兵部尚书获罪,族人流放南蛮之地,其子不知所踪。王爷口中所说之人,依奴来看,十之八九便是这尚书之子。若是如此,他早已沦为罪民,又谈何贩。卖官家之子,被判死罪。”
晏苍陵哈哈哈大笑不停,忽而笑容停下,怒道:“即便是罪民之身,他也是当是随父流放服劳役,而非没入乐籍!”
“王爷此言差矣,”晴波道,“依照桓朝律例,凡获罪官家亲眷,男者服劳役,女者没入乐籍,送予营地做营妓。但王爷所说之人,并未服奴役,还反被卖到我们民间做私妓,我们一普通百姓,又焉会将他同官家联系起来。再者,”她咄咄逼人道,“我们仅是将其贩卖罢了,这户籍同卖身契亦未做过手脚,论律更不当诛。”
“好一张伶牙俐齿!”晏苍陵眼色阴沉,有如乌云翻卷,他负手踱步走了数步,看似在焦急地寻法子对付晴波——这让晴波脸上的笑意更甚。
晴波有如羽飘地在梦容手背上一拍,给了她一个定神的眼色,一双眼底自信满满。
“你似乎很得意?”晏苍陵陡然插入一句,话音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奴不敢。”晴波淡然接招,始终进退有度,不多说一句。
晏苍陵不怒反笑,朗声阵阵,连外头的风声都被他压下:“好!有胆识!怪道能让户曹参军同谘议参军对你另眼相看!”
此话一落,晴波有如被惊雷劈头,自得的脸色唰地变作惨白,绕是她反应快,将头低下,但敏锐的晏苍陵犹是发现了她的变色。
唇角一勾,晏苍陵自满地逼近前一步:“本王不知,本王的人,何时同你如此交好了。”
“奴不知王爷说的什么。”晴波听罢一愣,面色依旧镇定,但一双手却将丝娟搅成了一团。
晏苍陵徐徐地道:“你不知?却不知你今日是如何出的城,嗯?!”
晴波一震,故作镇定地续道:“奴自然是出示了过所,方得城门守卫放行。王爷您如此询问,莫非是怀疑城门守卫他们……”她顿了顿,却不续话,留得一声深意的话未尽。
晏苍陵脸色沉沉,一双眼有如萃了剧毒,恨不得将她的舌头割下:“是么,短短半个时辰内,你是如何得到出城过所,嗯?”
晴波贝齿将红唇咬出了一条白线,仍辩驳道:“奴今日本便打算出城,故而早早申好了。”
“是么,”晏苍陵声音沉了又沉,“既然如此,那么……”“么”字一落,他骤然出手,一指点上晴波穴道,给乐使了个眼色。乐便笑吟吟地上前来,视晴波的抖声为耳边风,轻轻松松地从她怀里掏出了十数份的过所,抖开一看,晏苍陵大惊。
急忙将其扯过,晏苍陵上下揽了一遍十数份过所,眉心越拧越紧,看罢最后一份,一掌劈向桌子,哗啦一声桌子从中断裂,碎屑划破了晴波两姐妹的面容,血痕骤现。
沉然如晴波,此刻也变了脸色,梦容的脸色已白得几近寒霜。
晏苍陵扬起手里的过所,厉声逼问:“这些过所从何而来!桓朝有令,凡需出城者,必得申过所,由参军通判,在过所上录下所申之人身份及所申时日。你手上十数份过所,上头所申日期皆是本月,每份所申时日相差不过三五日,但过所上注明的到达之地俱是百里外的城镇,莫非你要告知本王,你有飞天本领,能在三五日内往返芳城同外地,再申下一份过所?!”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晏苍陵瞋目裂眦,“说,你究竟给了两位参军多少好处,让他们替你作伪!或是,你私下动了什么手脚!”
晴波脸色几近惨白,双唇开阖,却一个音都无法发出,只能大口喘气。
晏苍陵早被晴波气得怒火攻心,一把拉过梦容,匕首毫不留情地滑向她的脖子!
“王爷不!王爷王爷!”晴波花容失色,声都变了个调,“我说我说,求王爷放过舍妹!求您!”
“说!”晏苍陵双眸一眯,雷霆之意分明显现,“如有作谎,死!”
晴波怛然失色,原本高高挺起的背脊,也有如被抽了脊柱骨般塌了下去,眼底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色,一字一顿将自己的所为道来:“奴有一项绝技,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