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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她杏眼圆睁的样子既野艳又悍戾,看得樵夫心里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没问的,就别给我废话!”
“是是是。”他赶紧把嘴巴缝起来,以免惹祸上身。
“那个叫豫重链的住在哪?”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痴等了五百年,算是有了些许眉目。他,应该就是他吧?这是历经了多少世的轮回?得用什么方法才能唤起他的记忆?如果他始终没有忆起五百年前的恩怨,那么她的报复又有何意义?
“住在北东十八街,最华丽的那栋宅院,你一走过去就可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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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楼,位于过井川畔,外面的围墙从寿园寺,清河桥,一直绕到百花街,其宅院之辽阔几乎足以供给上千名百姓居祝
石墙砌高二十丈,墙内尚有一条五尺宽的护城河,四周繁花绿树掩映,居中是三层的楼宇,九宫纷陈左右,颇有帝王的气派。
大厅四周挂满了喜帐,每一幅都是鸾凤和鸣、五世其昌、永浴爱河、共偕白首……的字样。
楼宇前、后院大排筵席,厨子们进进出出,忙得汗流浃背,仆妇们手脚利落地准备着,一旁长桌上,瓷盘陶碗中盛着鸡鸭鱼肉、蔬果、糕点……琳琅满目,教人垂涎欲滴。
寒奴才攀上后花园的桦杨树,即见到安南楼的管家刘富站在门廊上指挥若定,不时吆喝着要大家手脚快点。
“怀恩上哪儿去了,大半天不见他的人?”他冲着甫进门的周妈问。
“上市集补齐干货,昨儿个陈叔吩咐的。”
“市集才多远,用爬的都回来了。”刘富因为心急,口气也就特别冲。
怀恩?寒奴心思一转,马上有了计谋,用法术让怀恩暂时回不了府里。
“再等一会儿吧,也许人就快到了。”周妈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匆忙往内堂去。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待会儿我非狠狠刮他一顿不可。”刘富斜眼往门口一扫,忽瞅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傻愣愣的立在侧门旁胡乱张望,“喂,什么人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这位大叔,我是怀恩的表弟,因为我家舅母生了重病,表哥赶着回去照料,特地交代我到府里帮忙。”寒奴女扮男装,模样十分俊美。
“怀恩的娘什么时候得了重病,我怎么不知道?”刘富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又道:“他又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表弟来着?”
“刘叔,主子叫您呐,”负责跑堂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来,“前头乱成一团,怀恩回来没?账房那儿忙不过来了。对了,你还是快点过去,主子催得很急,不知又出了什么状况。”
“好啦,我这不是在走了吗!”刘富匆促的拉着寒奴问:“你叫什么名字!”
“寒奴。”她照实回答。
“寒奴?名字不太好听,但还算马马虎虎,你识字吗?”
废话,她可是堂堂的女神,只是暂时落魄而已,何止识字,她还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呢。“识,当然识得。”
“那好,你先顶替怀恩到账房帮忙,可得小心点,弄错一笔账,我就拿你的脑袋开刀。”刘富头发梳得油亮,一丝不苟,和他做事的准则一样古板得像个老学究,他手底下的人,每天总有一两个被叮得满头包。
寒奴口里唯唯诺诺,才旋身,鄙夷之色立现。“他一直都是这么讨人厌吗?”
“嘘!当心祸从口出。”小厮领着她来到二楼的账房时,楼上前院霍地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寒奴讶异地问。
“大概是二爷来了。”小厮面上刷过一道冷锋,看不出是惊惧还是尊崇。
“谁是二爷?”
“就是阳羡城的城主豫鹰扬呀。怎么,你不认得?”
“认得认得,天下间有谁不认得他呢?”寒奴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表示豫鹰扬三个字如雷贯耳。
“你先进去,我到前院看看就来。”小厮交代后离去。
寒奴可不是省油的灯,清风疾掠,她足尖轻点屋瓦,眨眼间已来到大厅,混在人群中。
此刻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由四名喜娘搀扶着,款摆迤逦地盈盈就位,席上响起震天价响的掌声。
倒挂在梁上的寒奴注意到位于首席的豫鹰扬黑瞳炯炯,面容冷肃、淡漠得不起波澜。
据说这位珍妃私德不佳,但素有美人之称。寒奴半是好奇半是嫉妒,想看看她究竟是否更如传言那般迷人,便噘口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