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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更是简陋,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再无他物。
宋青葙环视一圈,坐在椅子上,尽量平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刚剃度……”
宋青葙一愣,立刻悔之不迭,若是昨天不跟秦镇纠缠,或许还能拦住她。
丁九娘猜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本想在剃度之前把凡俗之事都了结了,慧真师太说,这倒不必,只要心中有佛,便是身在红尘也玷污不了佛心。”
听此话,倒像铁了心了,难不成上次劝她的那些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宋青葙咬着唇,半是气半是讽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圆明师父?”
丁九娘倒是心平气和,脸上仍挂着浅浅笑意,“叫我圆明就行。”
看着丁九娘平静的笑脸,宋青葙情知她意已决,再说也没什么用处,叹口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丁九娘俯身,在床底下窸窸窣窣摸了半天,取出只大红雕海棠花的匣子来,打开来看,里面珠光闪耀,尽是钗簪环珮。
丁九娘将匣子交给宋青葙,“是我以前的首饰,还有你们的添妆,以后我也用不着,你帮我收着,等日后十娘成了亲,你交给十娘。”
宋青葙想到满脸稚气,让人怜爱的十娘,点点头,又问道:“十娘知道你皈依之事?”
“只跟你说了,别的人没告诉。”丁九娘淡淡地说,“我觉得就是上辈子犯了什么罪孽,所以没有投生到好人家,这辈子我想好好地在佛前清修,给十娘求个好出路,也替你供盏长明灯。三娘,你人好,定然有好报。”
宋青葙黯然垂眸,好半天,抬起头,笑道:“你别给我供,给我家秦芙供着吧,不求她富贵,只求她平安清泰。”
丁九娘笑着点头。
自丁九娘处出来,宋青葙去见了慧真师太。
慧真师太仍是一如既往地睿智敏锐,一见面便笑,“这下圆明尘缘已了,可以安心修行了。”
宋青葙顿时无语,片刻,又幽幽道:“师太,有件事一直梗在心里,每每想起来,总不得安宁。”
慧真了然地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缘,你不过一介凡人,岂能左右他人的缘法?看开吧,一切都是老早就注定的。”
宋青葙潸然泪下,“若非是我当日一念之差,阿美不会去郑家,也不会早早故去。”
慧真坦诚地说:“我老早就看过阿美的命相,她活不过二十四岁。她为了心中执念而死,也是死得其所,早点投胎,或许来生能得偿所愿……你若是不安心,回去抄几本金刚经与心经,我替你发散出去。”
宋青葙低声应着。
回到望海堂,宋青葙就焚香沐浴开始抄经。
断断续续抄了半个月,金刚经与心经各抄了五十本,宋青葙让碧柳送到三圣庵,这才安心了些。
这期间,宋青葙给秦芙断了奶。
秦镇也跟李太医学了针灸的要点,每天按照穴位图上标注的点练习扎针。
虽然已经练得娴熟,但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秦镇还有有些胆怯,生怕吃不准手劲,扎深或者扎浅了。
宋青葙开头挺放松,但见秦镇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也提溜起几分来。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秦镇才把十八针尽数扎完。
等将针取出来时,宋青葙暗舒了口气,回头看秦镇,发现他已经满头大汗。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到了三月,秦铭亲自找工匠将他的住处重新修整了一番,宋青葙则去了趟武康侯府。
钟琳又有了身子,在家里害喜害得严重,见到宋青葙就抱怨不停,“想必这次又是个臭小子,儿子就是不如闺女贴心,我听人家说怀闺女不害喜。”
“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宋青葙笑笑,话音一转,提起丁九娘的事。
钟琳惊讶不已,恨恨地说:“肯定又是丁夫人闹什么幺蛾子,前两年听说丁智被人打得屁滚尿流,难道她还不长记性?不知这次又给十娘许了什么人家?”
宋青葙摇头,“没听说丁家有什么动静,不过丁夫人也实在可恶,莫非闺女就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这心也实在太偏了。”
钟琳叹道:“可惜九娘了,竟然真豁得出去出家,早先我还想,要是她能跟你做妯娌可倒不错。”
“可惜没有缘分。”宋青葙也随着叹气,“我这次来是想请嫂子做媒,不知道嫂子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