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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山里的东西不值钱,我采药是为白香姐跟白婶子。”转身离开。
清平侯看着他年轻的、挺拔的背影,眸光变得深沉。
白香煮好油茶,端来放到桌子上,“离着百里左右是峰口镇,镇上有客栈,你到客栈歇息吧,比寨子的条件好。”
清平侯端起碗,拿木勺慢慢地搅着,“你是因为刚才那人赶我走?”
白香面无表情地说:“是。”
清平侯大口喝完油茶,掏出棉帕拭拭唇角,脸上又浮起笑意,“白香变了,以前你可只喜欢能够压得住你的强硬的男人,可不是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人。”
白香浅浅一笑,“年少时不懂事,识人不明,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自然该找个会疼人的。”
清平侯一把扼住她的腕,将她拉近自己,轻轻地说:“白香,你信不信,这些年我们虽然见得少,可我比以前更了解你……你根本就不会撒谎。”
白香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清平侯自然不会住客栈。
隔两天,张阿全带着车队来了,车夫跟小厮将车上的东西一样样地搬到白香爹娘的屋子。
寨子里的人被惊动,呼儿唤女地出来看光景。
白香娘坐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喧闹声,对白寨主道:“你别怪我多事,我自个生的闺女还不知道她的性子……走了二十多年没个音讯,冷不丁一个人背着包裹回来,要说里面没什么事,我却不相信。贵根对阿香有意思,本来我想阿香也有那种心思,倒也是件好事。可阿香对贵根没心思,别说是贵根,就是贵根他哥,当年多好的后生,阿香也没看在眼里。她的心,还在大将军身上。”
白寨主闷闷地说:“都是你把她惯坏了,当初就应该早早给她在寨子里说门亲事,也免得到这把年纪还得替她操心。”
白香娘叹口气,接着道:“你不知道,每次接到京都来的信,她都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信是镇儿写的,可镇儿是她跟大将军的孩子。这下,大将军也来了,我看着他心里也有阿香,就琢磨着不管两人闹什么别扭,只要把结解开了,日子还能往下过。你说,真要将就了贵根,阿香心里委屈,这贵根不得更委屈。你说呢?”
白寨主起身,扶着白香娘躺下,“你歇会,我出去看看……阿香惯了一辈子,都这把年纪了,还是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吧。”
东西虽多,归置得倒是井井有条,吃食放一摊,布匹放一摊,其他药草补品放了一摊,还有各种小玩意也是一摊。
打点这些东西,想必用了些心思。
白寨主看着满脑门汗珠的清平侯,怨气消了不少。
清平侯指挥着四个亲卫帮助白寨主一份一份地归好,又陪着白寨主挨家挨户地送去。
等天色暗下来时,满村寨的人都知道白香的男人来接她了,还带着不少东西。
贵根也收到了礼物,是半匹青布。
贵根摸了摸柔软顺滑的布匹,眸光时明时暗……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香对清平侯仍是冷冷淡淡地,不多看他一眼,也不多说一句话。
清平侯倒是不急,每天除了在白香爹娘面前尽孝,就是策马四处奔跑。
生活清苦却极悠闲。
贵根也没死心,照旧背着竹篓出去,有药草就挖回来,没有药草就捎几只蜜瓜,摘几朵野花,悄悄地放在白香屋外。
白香娘已经大好了,腿脚不算利索,但是已经能慢悠悠地走,并不要人搀扶。
白香娘便催促白香,“已经住了三四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镇儿媳妇又怀了身子,你这个当婆婆的是半点没尽心。”
白香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很快,清平侯在土家寨已住了一年,转眼又是桃花开。
三月三,土家寨的妹子跟后生会聚在一起唱山歌,踩脚定亲。
如果后生瞧上了心仪的妹子,会偷偷随在她身后踩她脚跟一下,如果妹子也有意,就回踩一脚。
两人便心照不宣,手拉着手往树林子里钻。
年轻人寻意中人,年纪大的人也不闲着,在场院上点了篝火,唱山歌、吃烤肉、喝米酒。喝到微醺,围成一圈跳舍巴。
白香跟爹娘坐在一处,看着场院中央欢庆的人们,笑意渐渐在唇边散开。
贵根酒至微酣,看到白香极难得的笑容,亮开嗓子,对着白香唱道:“为郎想姐想得呆,每日把姐记心怀,走路难分高和低,吃饭不知把碗抬,愿作桐花同结籽,为郎与姐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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