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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惨剧,不知何时有一个真正的了结?
几年来,卫老师写了许多回忆反思文章,一层一层揭示着半个多世纪以来各种政治疑云,渐渐就涉及到许多人事,让许多人日益不安起来。本来,对于历史事实的陈述与解读,可以各说各的事,各讲各的理,但是这些人不知是不会说还是不好说,都只是背地里骂着,也不正经出来批评与反批评,似乎心里虚着一点什么。其实整个大局依然于他们有利,重要媒体也在他们手里掌握着。江晓力的父亲与卫老师曾短暂共事,做过他的下级,在那场让卫老师遭受灭顶之灾的运动中,是一个很活跃的力量。因此,对他及那一伙人复出之后的言行,一直心有耿耿。到了近年,卫老师的姿态,更让他愤懑不已,多次对人说过,看来,当初将他打下去,是一点都没有错的,他和党从来就不一条心,现在活过来了,比当年更猖狂。
对于另一些与历史无涉,但是近年来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的人来说,是他直接触动了几桩贪腐、渎职大案,向中央写了材料,这些材料又在网上传开来,伤害了一批人,这些人有的受到惩处,有的最终也过了关,但是仇怨结得更深了,用某些人的话来说,这老东西疯了。
对于卫老师的反对贪渎,江晓力父亲等一干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们对这类枉法无道也是深恶痛绝的,另一方面,对由卫老师这样的党内异端来说这些问题,总觉得是别有用心。就像江晓力的父亲说的,我们是补台,他是想拆台。所以,往往卫老师说了的事,他们反倒不愿再说。
江晓力没有老一辈的恩怨,但是有下一代的忧虑。近年来,许多这一类的清算文章,包括网络上的那些历史披露,已经让许多像江晓力这样的下辈人感到恼怒与恐慌。她知道,这些东西一旦进入互联网数据库,将会千秋万代地保存下去,又可以随时随地调将出来。古人说罄竹难书的东西,到得如今,只需要一只手指头大小的U盘便全装下了,还可以无限复制,极速传递。所以,许多人,还没有学会上网,就学会了将自己或家人的名字输入到搜索引擎,查看有什么不良记录。数十年来,那种运动过去,一切痕迹便烟消云散一风吹尽的安逸已经没有了。在这一点上,她痛恨这种类似于掘坟鞭尸的疯狂做法,痛恨互联网。她不希望这些劳什子打破父亲晚年的安宁,更不希望给他们的后人留下尴尬与不堪。
现在,她将这种痛恨迁移到了茹嫣身上。
从小在市委家属大院里长大,耳濡目染,江晓力有了很高的政治感悟力,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天赋。由于置身事外,常常比局中人清醒,只是无缘一试身手罢了,就像茹嫣之于写作。
听了父亲愤愤的叙说,江晓力便不再对父亲提起卫老转院的事。但此事是梁晋生嘱托,不好无故推脱。更重要的是,江晓力知道在这样的情势下,卫老的医治生死,会有许多额外的说法,况且在前一阵子的治疗处理上,不是没有失当之处的,这不光对梁晋生不利,甚至对大局也不利。不久之前,北京一位与卫老相似的人物去世,曾引起各种猜测与反响,弄得有关方面多少有些被动,如今的人,总是宁可信其有。
江晓力决定自己独自来处理这件事。
在附属医院,江晓力向来就有“五院长”之称。医院编制中有一名正院长,三名副院长,有人便笑说她是五院长。多年来,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不知热心快肠地安排过多少人来此住院治疗拿药开刀,也请出过许多专家权威为许多老干部名人大款咨询会诊上门服务。她也帮医院解决过许多问题。医院的几任院长和党委书记,以及一些有名的教授都和她相熟。所以,到了这个医院,就像到了自己的单位一样。
经过紧张周旋,她独自解决了卫老师转院的问题。此事她谁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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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江晓力径自来到梁晋生的宾馆。
她对门卫说,自己是植物所的,有防治“非典”的重要情况向梁市长汇报。门卫打电话找到梁晋生,梁晋生便匆匆赶了出来,一见是江晓力,便有些意外,第一感觉就是茹嫣出了什么问题,忙问,茹嫣怎么啦?
江晓力笑笑说,茹嫣怎么啦你还问我啊?现在她是你的人哪!
梁晋生也就觉得自己的话唐突了一点,辩解说,我想你这监护人总比我知道得多呢。
江晓力说,算啦,你们现在没一个还能记得我。
江晓力说完,便拉着梁晋生往里走,说,今晚的时间都得给我。
梁晋生听了一惊,转而又笑笑,好啊,要干嘛?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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