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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察觉到她不对劲儿了,这日与她一同回府,关切问道:“可需要叫大夫来请个脉?”
陆漫漫摇摇头,没精打彩的样子。她如何能启齿,是因为身体前主的记忆,渐渐入侵。她一边惊恐自己会被挤掉,又成为一缕幽魂;另一边受了些前主的影响,草木皆兵,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
左岸道:“那你明日在家休息,不用去‘御风庭’了。”
陆漫漫不置可否,反正那儿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到时看吧。”
左岸正要告辞,又转过头来:“明天四叔去兹兀国,你有没有书信要交给千寻的?”
陆漫漫想了想,跑进房间拿了一幅画像给左岸:“把这个带给他吧。”
那是她自己的画像,近来练了很久,用碳笔画出来的素描,比之前做人皮面具的时候画的生动多了。
她心思鲜明,只想让百里千寻记住她这个样子。
左岸看了看:“你画的?”
陆漫漫点点头:“用碳笔画的。”她八卦地问:“叔,我有几个婶婶?”
左岸没听明白,一脸疑问。
陆漫漫“嘿嘿”傻笑:“我是说,我左城到底有几个婶婶?你左岸叔到底有几房媳妇儿?”
左岸竟然脸红了红,咳了一声尴尬道:“小孩子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很有“叔”的架势。
陆漫漫麻着胆子伸出一只手:“有这个数没?”
左岸更加难堪,点点头。
陆漫漫眼睛都瞪大了:“正好?还是不止?”她实在是无聊啊无聊,想着跟他有那么一丁点的亲戚关系,便八卦到底。
左岸跟陆漫漫熟悉了,知这丫头就是这扯三扯四的性子,不敢正面回她,否则非被她取笑不可。
陆漫漫却不打算放过他,哈哈笑着:“本来还想给我婶儿画幅素描,现在想来,不可不可,数量太多了,厚此薄彼会引起矛盾的。”她跳开两步:“不过,叔,你忙得过来吗?哈哈,注意身体啊……”
左岸又好气又好笑,却不能接话,怪不得千寻常说她是“疯丫头”。
这疯丫头转身去了吉星房里转悠一圈,就回房休息了。这次没有失眠,躺下就睡着了。
梦里,感到一阵巨痛。一支箭穿透她的身体,在马背上狂奔。她抱着百里千寻的腰,痛得冷汗直冒。
芦苇摇曳得那般苍凉。
弓箭手齐齐对准他们。彼时,百里千寻将她从沼泽地里扔到陆地上,痛得她呲牙咧嘴。
似乎从那一刻,她的命运便和百里千寻绑在一起。
陆漫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何时,便睁开了。分不清做了一个梦,还是本来就没睡着,只是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记忆纷杂。
她的回忆,梨花皇后连曼曼的回忆,复杂地交织。最后,定格在脑海中,她莫名想起了那个叫玄夜的男人。
玄夜的脸,忽然变得那么清晰而深刻。仿佛每一次出现,都带着嗜血的狰狞。
她本来对玄夜印象不深,或有意或无意,都几乎快要将他忘了。只是那个下午,在牡丹丛中一觉醒来,遇上那个奇怪的男人,她就仿佛牵引了某根沉睡的神经。
她整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使劲想百里千寻的脸,漂亮的蓝眸,心中渐渐变得安宁。只需一个闪神,玄夜的脸就凶神恶煞地遮盖了百里千寻温存的容颜。
她忽然想,连曼曼到底心里爱不爱玄夜呢?
几乎是同时,她的背脊本能地发凉,脑海中闪现出千千万万地折磨与谩骂。
连曼曼不是爱玄夜,是怕玄夜。只要一提起,就会有心悸的表现。
陆漫漫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窗外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从她躺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莹白的月光。
要是百里千寻在身边多好,不会觉得夜有多长,说说话,斗斗嘴,扮扮狐狸精,一下子就睡着了。
她从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般想念百里千寻。曾经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好的,不好的,都浮上心头,像放电影,一幕一幕。
甚至,当时百里千寻穿的什么衣衫,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确信,自己是喜欢百里千寻的,哪怕是跟他斗嘴闹别扭,心眼小得像根针,其实也是因为喜欢他。
她扯过薄被,轻轻盖着单薄的身体,也盖住浅浅的孤寂。
海选的第一轮,已出了结果。就像发放状元榜一样,醒目地张贴在御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