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页)
礼物同往,到了那边,见了袁正德,又将孙家这些年的遭遇细细说了一回,至晚,便匆忙赶回来禀报了。
且说孙德艺来到学校以后,心情激动,只想快些见到自己素未蒙面的侄子,没想到这天他却没来上课,孙德艺问时,同学们居然都回答不清楚。孙德艺放心不下,课后到了学生宿舍打听,宿舍同学也说一早就不见他踪影,孙德艺怀着疑惑离开,才走出校门时,见了一群学生狼狈不堪地翻墙进去,跑在最后一个年龄偏小,且长得瘦弱清秀的,正是袁尚民,孙德艺一眼便认出来,连忙喊住他,不料那袁尚民听了心里一急,一跃上墙,还没落稳便跌进去了,孙德艺正打算转身回去找他,几名警察就气喘嘘嘘地追过来,到了门口,不见那群学生的踪影,却碰见孙德艺在这里站着,便厉声问她是否看见一群反动学生逃过来,孙德艺知道这条路上没有岔口,便不能说没看见,只说见了几个年轻人往前跑去了。那几名警察正要追去,其中一个突然又住了脚,对她说道:“再往前面就是村庄了,明明是反动学生,跑到这就不见了,不是你这里的,难道天上来的?”说完就向她走来,继续恐吓她 ,“知不知道知情不报,是要与造反派一并获罪的!”才说完,他脸上正要浮起得意而又让人心寒的笑,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得神形俱散了。只见他身后转出一人,厉声呵斥道:“混账,监察长夫人你也敢无礼,还不快向夫人赔不是!”说着又笑脸转向孙德艺,说:“得罪了,孙夫人,这小子不懂事,请夫人莫怪。”孙德艺心下明白,此人必定是有些官职,到过孙府认得自己的,便轻声笑道:“见外了。”此后不再言语,正巧家中车夫来接,便上车走了。那警长陪笑着道别,等她远去了,属下们上来问是否要进校园里去查,那警长立即摆正了脸,训斥说:“查,查你娘的!老子都不敢进去查,你进去试试!”众属下不敢吭声,只等着听他一声“收队”的命令,便是解脱。
孙德艺回到家中与往常一样询问过强虎的学习,看望过婆婆,吃完晚饭与孙希桥回到房中,将袁尚民之事对他说了,孙希桥震惊道:“这还了得!”然后将近来安庆城中学生运动频发、共产党地下党员活动猖獗以及政府着令严厉惩办等情势告诉了夫人,孙德艺听了也心中打颤,替袁尚民捏了把汗,无奈之下与孙希桥商议,只好等待机会劝说袁尚民远离共产份子,或许有望。两人正惊魂未定之时,王鹿回来了,在门外回报说:“禀老爷、夫人,舅老爷家中一切安好,只是多年未见夫人,心中甚是挂念,下月初五就是端午节了,舅老爷请老太太、老爷、夫人并公子小姐们赏脸,去乡间共庆端午。”孙希桥听了问是否禀告过老夫人,王鹿说还没有,孙希桥便令他去了。王鹿走后,孙德艺因又想起舅兄来,心中伤感,正与袁尚民之烦忧相缠绕,心中一时积郁,一夜又没睡踏实,至次日一早,便觉得浑身乏力,想起床去上课,却爬不起身来。孙希桥发觉夫人体虚发热,忙令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过只道是肝气郁结,脾火旺盛,导致寒热失调,开过祛火导热的方子自去了,孙希桥谢过,令人抓了药煎了,按时送与夫人喝,自己看着已日上三竿,公务紧急,便安慰了夫人脱身往检察院去了。
孙强虎听说母亲病了,忙请人向先生告了假,自己却寸步不离地伺候着母亲,孙德艺看在眼里,心中却暗自欣喜。孙老夫人知道儿媳病了,也出来看望,亲自看着她喝过药之后,又替她盖了被子命她歇着。孙德艺喝过药也觉得脑中昏沉,便真的沉沉睡去。
☆、第十七章
孙老夫人见儿媳睡去,便带着孙强虎一起出来。因为这些日子来常常与众人斗牌,对孙儿少了关注,今日正巧强虎请了假在家,也没人来请她斗牌九,便认为是个好机会,好好地问问孙儿的学习。孙强虎随着祖母一齐离开了母亲,心里料定祖母会考究他的学问,便谨慎起来。在孙强虎眼中,凡是珍鲜奇特之物,祖母都由着他索要,玩耍;凡是学问道理,若有所得,祖母都会嘉许,若不得要领,她就会立即厉声斥责,因此在他看来,祖母既像所有奶奶一样,是溺爱自己的,又像许多母亲一般,严格要求自己。而在这位老人家心里,则愈是疼爱,便愈是要严厉,更何况他母亲是那样轻柔优雅的一个人,只怕“慈母多败儿”应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孙强虎出来之后,孙老夫人一路对他说了些关切的话,一路带着他往后殿走去。才走到正殿转角处,忽然像记起什么似的,领着孙儿和丫鬟们折身往孙强虎所住偏殿中来。
孙强虎心里一紧,想必这是要去查看我素来所习课业了,幸而平日里坚持写字,又对诸子百家之说多有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