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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袁家父子走没了影,然后毅然决然地骂众人:“都在这守着,下一个上道的,绝不放过!”然后又骂了一声“娘——老子”,还说“老子也去搞几把枪来!”
袁正德父子直至进了安庆城都对此事浑然不觉,进城时夜已开幕,满月刚过,月色依然明亮,他们并没有直接往孙府里去,而是找个一家旅店住了下来。吃了晚饭,袁正德安顿好后告诉袁尚民:“爹出去一趟,你早睡下,别睡得太死,提点神。”说话时,袁正德轻轻地拍了拍箱子,便离开了。袁尚民高声问他:“去哪儿?”他回答:“去戏班找胡老板!”袁尚民又问:“么会子回来?”却没听到袁正德回答了,袁尚民心想父亲怕已走远了,没听见吧,于是自己解了衣,擦洗一遍藏好开箱的钥匙就睡了。
翌日天大亮,袁尚民才醒过来,醒来时觉得眼皮重重的,挣扎开看屋外,外头已经晒得发白了,街道上人声鼎沸,十分热闹;转眼又看屋内,一见那箱子敞开着,袁尚民才疯了似的滚下床,爬到箱子跟前一看,箱子里准备的绸丝被单,洋瓷脸盆,鸳鸯脚桶和珍珠项链等贺礼都被洗劫一空。袁尚民跌坐在地,沮丧万分,忽见那鸳鸯脚桶滚在门口地面上,袁尚民才觉悟自己住进黑店了,知道那脚桶是盗匪们嫌不值钱丢下的。袁尚民愣了一会,便立即想起父亲,慌忙扶拐爬起来,走到房门口一看,看见父亲正静静在楼下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他周围有一群人围着在看他,桌子另一边也坐了一个清瘦的人,一边在对他说着话。
“爹——爹——”袁尚民边喊着边挤进人群中。
“爹,你怎么样?”袁尚民问完看着他爹,但却发现爹却似乎认不出自己。
袁尚民略等了等,又轻声喊:“爹,我是民儿。”
“民儿,”袁正德被提醒,跟着袁尚民叫了一声,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太好了,他儿子来了。”同袁正德坐一桌的人也庆幸地说:“总算好了,原来还有亲人在的。”
袁尚民并不管这些,听见爹清醒了些,便急急忙忙告诉他:“爹,咱们被下了药了,东西全丢了!”
周围人听了发出一阵小的骚动,这时坐在袁正德一桌的人又说话了。
“年轻人,话说清楚了,你们父子是怎样进我佟某店里的?又怎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说是在我的店里被下了药。”
“你的店?”
“是的,这小茶馆正是佟某的。”
“茶馆?这不是客栈?”袁尚民疑惑地问,同时又疑惑地看了看他父亲,但父亲却并没清醒过来,仍是两眼发直,双手扶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坐着。
那姓佟的人忽然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只听一个声音道:“这怎么是客栈呢?这么大的招牌,除非你俩不识字的。”又一个声音说:“鬼扯!这小公子文质彬彬的,怎么会不识字?我看呀,八成是被人打晕了丢进来的。”
“照你说,就只有佟掌柜自己丢了他们进来了,不然就只有那天上神仙,能从屋顶上丢他们进来。”
“好了,”佟掌柜伸出一只手,翘着手掌停在半空,慢慢站起来说,“不管他们怎么进来的,这人晕倒在我店里,又说被下了药,丢了东西,看来佟某脱不了干系,劳烦各位在场的朋友随我走一趟巡捕房,为佟某做个证。”
佟掌柜说完,人群骚乱了一阵,松散了,袁尚民看了一圈,围着的人比期初少了很多,只有一个腰粗气横的,一个人站着两个人的位置,并不曾移开,还有两三个围在他身边,瘦弱不堪,但脸上却挂满笑容的人,从他们的眼睛里,袁尚民看见一种要留下来一探究竟的好奇感。
“马,民儿,马车,快去后面看看,马车还在不在?”袁尚民被父亲吓了一跳,只见他倏地站起来,嘴里虽然说得很清楚,眼睛却仍然直直地看着前方,袁尚民听见周边的人也被震惊了,安静了好久,父亲将眼光勉强扭到他身上,茶馆里才又嘈杂起来。
“好了,老哥你终于还了魂了,你儿子说你们被下了药,还在我店里丢了东西了,我也只得自认倒霉,少不得要和你们二位到巡捕房走一趟,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警察说个清楚。”
袁正德听不见儿子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耳边有个人说要与他去巡捕房走一趟,或许他听见了,不然他缘何会怕成这样,丢下儿子自己就跑了出去。
“嗳——你别跑啊,你跟我去巡捕房说清楚,日后可别又回来找我!”佟掌柜在后面招手喊道。
袁尚民不知父亲为何就跑了,喊了一声爹便也拄拐要去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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