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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无语,默默散开,府门外的几列队伍,也都缓缓松散,瞬间延长了许多。孙老太太携孙德艺等回府,继续饮酒庆贺。至门外家丁来报,钱粮茶布均已散尽,老太太才命撤席,领着众亲友复往阁楼上来。袁正德则随了胡玉泉,往那戏台后面去了,许久,戏台上胡老板的徒儿们唱了一出《今夜夜长长可恨》,才听见一阵葫芦丝响起,渐渐地二胡拉响了,铜锣响了,鼓声也响起来了。戏台前才临场换了《背靴访帅》的曲目牌子。帷幕渐渐拉开,只见袁正德化了柴郡主的妆容,伏在案上哭泣,案台中间置放着“故大宋元帅杨延昭之灵位”,接着锣声夹杂着胡琴断断续续一阵,“柴郡主”舞袖哭诉:“郡马呀——自从你充军汝洲境,俺泪洒枕畔湿红绫。天天盼来夜夜等,谁知道等来白茬棺木一口灵,破镜难圆大厦倾。”一唱一诉,袖舞得白烛火光层层断。紧接着胡老板扮的天官老寇准上台来,一上场,也是哭得老泪纵横,唱道:“西风急斑竹摇如泣如怨,清风池水叮咚似弹哀弦。寇平仲哭忠良难止泪点,大宋朝折柱石谁来擎天?”二人才出场,台底下早已是呼声一片,阁楼上众官太太也纷纷叫好,唯独刘夫人不动声色,猜准了老夫人的心思:在强虎生辰日唱这样晦气的曲子,实在舅老爷有失周全。孙德艺等人虽不曾如此地想,但心中始终记着丈夫决心一去不返的话,也随着开戏的哭泣满目悲情。
但戏台外楼上楼下的观众们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他们有的刚刚领过喜钱,有的酒足饭饱,好久没听过胡老板亲自唱戏,又加上这新鲜的唱腔,和胡老板同台竞技,她们听着更是欢喜。台上“柴郡主”诉尽哀伤,又痛骂奸权,“寇天官”明察秋毫,识破杨元昭佯死的巧计。一声声逐上**,一折折引人入胜,一曲末了,天已黄昏,戏台上众演员上前,同唱:“抗强敌,御外患,重振华夏好河山,赤胆赤心赤足走,背靴访帅传美谈。”台下百姓听了,断章取义,竟然都喊起“抗强敌,御外患,重振华夏好河山”口号来。孙老太太一直静观戏曲情节变化,渐渐觉得情绪明朗起来,末了见台上台下互动成一片,才领会了袁正德的心意,便不再对他记恨在心了。至晚,众宾客散尽,唯独胡老板不肯离去,一曲唱了,他似乎与袁正德相见恨晚,竟然留在孙府里与袁正德畅叙至天将发白。
孙强虎也疲倦了一日,对他而言,与其这样,不如整日坐在房中温文习医,好歹有个云云随时伺候着,倦了、乏了也可与她玩耍。因此用过晚饭,向祖母和母亲告了辞,就往房中倒头大睡了。一觉至天明,醒来时云云正端了新沏好的茶水进来。强虎此时精神恢复,便要她来床边坐下。云云径直走到他身边,却不肯坐下,问他又要使什么坏,强虎只笑着不肯说,仍然要她坐下来。云云知道少爷无聊,又要捉弄她,便不理睬,出门打洗脸水去了。强虎叫道:“云云!”
“云云!”
“你回来!”
正喊着,王妻敲门进来,听见强虎喊云云,便立即想起前日夜里燕子、云云在小院里聊起的事情。王妻没从云云口中问出来,却又好奇得很,见少爷一早精神,便想从他口中探得些虚实。
“少爷喊云云做什么?”
“哦,王嫲嫲,你进来做什么?”
王妻反被他问得一言不发了,强虎见她拘束,便说:“嫲嫲莫怪,我信口说来的,云云不是给我打洗脸水去了么?我让她添少许盐,漱口好用的。”
“少爷这是从哪知道的?”
强虎笑笑,答:“书上。”
“少爷读书日益精进,老夫人和夫人心里都欢喜着呢。”
“像我这样年纪,只不过学些皮毛罢了。”
“单听少爷这话,就知道少爷学的不止是皮毛了。”
“王嫲嫲过奖。”
王妻听了也笑了一笑,又问:“云云这丫头不懂事,跑进跑出的可有影响少爷学习?”
“她若不来回跑着,我岂不是要渴死、闷死?”
“嘘——少爷莫胡说,老太太听到要打嘴巴的。”
强虎听见王嫲嫲如此,心情便更放松了。只听她又接着问:“少爷可知道彩霞嫁出去后,我一个人过得可孤单了;听人说,人一孤独久了,少不得要说些糊涂话,做些糊涂事,刚刚少爷问我进来做什么,我也不晓得自己进来做什么,可见是真的。”
“燕子、云云不都认嫲嫲做娘了吗?嫲嫲何苦还想着彩霞姐姐孤独呢?莫不如分些心思在燕子、云云身上。”
“云云可是什么都肯告诉少爷的。”
“她不曾要说的,我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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