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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盖的棉被束缚住了他的手脚,浑身紧绷似铁的男人腾的坐起身体,大口的深喘着,好半天没回过神。
“怎么了?”殷虹被吵醒,惺忪的揉着睡眼拧开台灯:“做恶梦了?”伸手搭上他的后背才发现,一身的潮汗,背心都湿透了。
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好一会儿,倪群耸了耸肩放松下来:“没事……你睡吧。”
殷虹倦的厉害,打着哈欠安慰的拍拍他:“噩梦而已,早点睡。”
房间很安静,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没有。
抬眼看过去是陌生的结构,电视柜,小茶桌,圈椅。
这是酒店,不是他们的家。
身侧的女人很快重新进入梦乡,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倪群蹑手蹑脚的起了身,穿了长裤披了外套,摸到烟盒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房卡出了门。
标准间不大,天气又冷,他不能在房间开着窗抽烟。
已经是后半夜,整个山庄都进入深眠的状态,夜空深邃幽蓝,黑暗中有树叶摇曳的沙沙响声,寒风劲凉。
倪群蹲在客房部大门外的台阶上,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五脏肺腑都因为这口烟气而慢慢沉淀归位。
有多久没做这个噩梦了?
好像从他认识殷虹开始,那些强迫性暗红惨烈的画面就没再入过梦。今天是怎么了?
血光,火光,爆炸声,还有呛满鼻腔的灼热空气,带着硫磺的浓郁——
“睡不着?”
身后悄无声息的接近吓的倪群一哆嗦,毫无防备下的直觉反应是欠身向前跃下台阶,转身抬手身体伏低,做出攻击的架势。
“行啊,身手还没荒废的彻底。”袁杨低低的笑。
高大的身影走出来,雪白的牙齿间跟他一样,咬着根燃了一半的烟卷,暗红的烟头在灰烬的遮挡下若隐若现,青灰的烟气几乎看不见。
倪群泄了气站直身体:“干嘛鸟悄的跟半夜查岗哨似的,吓出我心脏病。”
“我住你隔壁。”袁杨重新丢给他根烟,顾自蹲在他刚刚的位置:“老毛病,你要是动静大点我还真醒不了。”
倪群笑了,两步跨上台阶跟他并排蹲着:“都是职业病?我是怕吵醒我老婆。”
正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刻,月亮都被云彩挡住了大半,远山影影绰绰的,依稀看得出大致的轮廓。
呼吸间的空气有泥土和树叶混合的味道,少了那些久居大都市人为的痕迹。
倪群不是感性的人,只是眼下这种环境让他无比的放松,从心底往外散发着宁静和舒坦的味道,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惬意自在无拘无束。
“队长,我好像回到飞鹰了。”倪群叼着烟卷含糊的说。
不管是不是突兀或者词不达意,袁杨却是完全的理解。
他没说话。
因为他这个时候也有同感。不该有的软弱怀念却无比的真实。
倪群喃喃的,左臂放松的搭在膝盖上垂着:“我记得那次是潜伏训练,也是这么黑这么冷。从我趴着的角度去看三九六高地,就是这样。”他抬手指了指前方,划过一道波浪的曲线:“从天亮趴到天黑,六个小时没挪窝,冷的我鼻涕都下来了……队长你夜观天象故意的是不?知道那天晚上要下冻雨,特意给我们几个下马威的?后半夜的时候,虎头小小声的跟我说,格老子差点睡着,幸好做梦闻到烧鸡味儿了,哈喇子都要把草窠子打湿了。我瞄着黑乎乎的前方就跟他说,那就对了,爷爷我刚放了个屁,给你闻着热乎的了。哈……原来我觉得那些训练枯燥的不行不行的,现在怎么就……”
袁杨深深吸了口烟,乍亮起的一点鲜红映出了他浓密的眉毛和细长的眼睛,转眼复又湮灭在黑暗之中。
“想吧,以后你会越来越想。”
倪群自嘲的笑着摇摇头,垂下眼睑看着眼前一块方寸之地:“队长,咱们老了吗?不是说老了就会回忆吗?”
“我比喻你是八…九点的太阳你都不乐意,偏说自己是祖国的花骨朵。现在怎么就好意思说自己老了?”袁杨抬脚把烟头压在鞋底踩熄:“恭喜你倪群,终于长大成人了。”
倪群竖着眉毛:“说你睚眦必报一点都不假,不就晚上顶了你两句吗?小心眼。”
“行啊,都会用成语了。”袁杨哼笑,低沉的声线听起来无比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当兵教了你八年都学不会文绉绉的一套,还是你老婆更厉害。”
“那是,”不管谁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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