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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地笑,静静地望着二姐,像在谈判桌上和对手谈判似的,营造出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坚持氛围。
在这种静态的沉默中,二姐越发忐忑不安了。
她喃喃地道:“徐三,徐三是我当家的!”
没想到两个是夫妻!
沈穆清有些意外。心里升起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继续凝视着二姐,好像二姐的话早在她的预测之中似的。而二姐在她这种态度下当然捉摸不透沈穆清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要问她和徐三的关系,自然也就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只有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们两家都是戏班子出身,定的娃娃亲,从小一起跟着杨师傅学戏。我和哥哥学的是旦角,他学的是丑角。他天份好,嗓子亮,什么戏一看就会,我和哥哥模样好,唱功却不行,两家人都指望着他有一天能有大出息,在戏园子里挂头牌,像连奎班的杨师傅那样,进宫去给太后娘娘唱戏。”说到这里,二姐脸上露出怅然之色,“谁知道,先是我父母去世了……后来是我公公婆婆去了……我和哥哥到了翠花胡同唱小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学着人家赌博……我嫁过去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了,就是三间青瓦房,也早就抵给了人家……这一次,又是欠了人家的债。说和我到药王庙里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想办法还债……谁知道,竟然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穆清暗暗叹气,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二姐拿手帕擦着眼睛,迷茫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翠花胡同暂时是不能去了的……我让人带信给我哥哥了,看他怎么说……”
两人相对无语。没多久,廊庑上就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沈穆清和二姐循声望去。
竟然是那红衣少年、庞德宝和一个穿着石蓝色八答锦道袍的陌生年轻男子。
庞总管没有把红衣少年劝走吗?
沈穆清想着那少年的心性,有些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中的事。
她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二姐一声惊呼,旋风似地跑了过去扑在了那陌生男子的怀里:“哥哥,哥哥……”
沈穆清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二姐的哥哥一眼。
她们兄妹长得很像。都是高佻的身材,乌黑的头发,白净的容长脸,细细的柳叶眉,红艳艳的樱唇。这相貌长在二姐身上自然是个妖妖娆娆的美人,可长在一个男子身上……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做哥哥的抱着妹妹,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安慰着她。
红衣少年就朝沈穆清走了过来。他低声地喝斥沈穆清:“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清天白日头的,竟然坐在门槛上摆弄那双大脚……”
是有点不雅观……被这样一个少年这样的说,还真是很不好意思的……
沈穆清就朝着他讪笑着站了起来。
红衣少年的脸色更阴郁了,
庞德宝则站在那少年身后不停地朝着沈穆清眨眼睛。
沈穆清不知道庞德宝是何用意,想到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又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扬了一个笑脸,对那少年道:“少爷怎遇到了二姐的哥哥?这可真是巧啊!”
“你回去后用山栀子和白面、烧酒和匀了作成饼,贴在脚上。”他突然无头无脑地冒出一句来。
沈穆清愕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红衣少年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是风卷云涌。
沈穆清可不想捅了这马蜂窝,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就立刻照着少爷的叮嘱用山栀子贴脚。”
红衣少年就冷冷地斜睨着她,虽然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但眸子里惊涛骇浪却渐渐风平波静,恢复了原来的清亮。
沈穆清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头大如斗,除了顺从,不知道还能什么其他的办法和他相处。
“这里还有其他人没有?”红衣少年突然道,“要是没有其他人,你偷偷把这个涂小雀放了!”
怎地突然管起这桩事来?
沈穆清眼里闪烁着困惑,但还是很快地回答他:“姑娘受了伤,正在厢房里歇着。我们正在等去明因寺上香的妈妈回来!”
红衣少年就低了头,贴在她的耳边道:“这涂小雀的哥哥叫涂小鸦,是诚意伯曾菊的贴身随从……与其让二姐到官府里去做见证,不如卖个人情给涂小鸦,让他在诚意伯面前周旋周旋。虽不指望他能顶得上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