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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金折桂便慢慢地向前走。
河流上游,范康将岳护院、邢护院的尸体堆在源头上,又迈着步子欢快地紧跟着曾公子一行人走,隔着一里,又将黎护院的尸体丢在水里。
沿着小溪走了两三里路,终于有人忍不住用水清洗伤口,旁人看他安然无事,便也去洗了。
金蟾宫道:“姐姐,我渴。”
金折桂有些犹豫,血丝一直持续不断,谁知道上游有什么?看向河边低洼处,便用拐棍去低洼处挖掘,挖了一会子,那低洼处果然渗出水,她又寻了干草来,等水汪里的水澄清了一些,就将干草垫在在那水汪里,最后拿了中空的草杆子,塞了些早先篝火里的细碎木炭进去,想着这么着总该将水里的脏东西滤掉了吧,“过来喝。”
金蟾宫早忘了在金家时喝水的时候有多少讲究,看金折桂这一番动作有趣,连个脏字都没想到,就好奇地去吸水,先吐了一口脏水出来,随后又用力去吸。
“能喝到水吗?”金折桂舔了舔嘴角,金蟾宫点头,金折桂赶紧又做了两根草杆子,扶着瞽目老人叫他也来趴着喝水。
金蟾宫只觉有趣,好为人师地扶着瞽目老人的手稚嫩地说:“爷爷,你得这样喝。”
曾公子好奇道:“花姑娘怕水有毒?那木炭怪脏的,拉肚子可不好。”
心虚的人,才会原本不喊花姑娘,如今张嘴闭嘴就是花姑娘花姑娘的。
金折桂心说曾公子大抵是属鬼子的,忙说:“我们门下的弟子不喝沾了血的水。”
瞽目老人有些狼狈地趴在地上喝水,此时也仰着头点了点。
曾公子心存疑惑,竟然异想天开地猜测早先阻拦他们的人是不是跟瞽目老人、金折桂是一伙的,这疑惑只存了一会,终归心里不肯向瞽目老人、金蟾宫一样趴在地上吸水,于是优雅地接过梁松递过来的水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觉得女主现在苦呀,女主救的是她爹唯一的儿子,以后就一帆风顺了,这功劳比宠爱什么的都有用
☆、生暗鬼
溪边大片的小蓟托着紫色的花苞迎风洒下花粉;醉蝶花满满涨涨的花苞,引诱得蜜蜂、蝴蝶往来纷纷;粉色的打碗花、紫色的茑萝攀爬在长满苔藓的树干上,风一吹,仿佛无数小铃铛无声摇动。
“来,闭上眼睛,伸出舌头。”金折桂背着右手,向金蟾宫招手。
金蟾宫手里握着一朵茑萝,跳着跑过来,憨态可掬地将眼睛一闭,伸出舌头来。
金折桂将手上捏着的通泉草小巧的花托在金蟾宫舌头上一点。
“甜的?”金蟾宫睁大眼睛惊喜地喊,“姐姐,快给我糖。”他许久没吃到什么有味道的东西,此时好容易尝到了甜滋味,就拉着金折桂的袖子晃。
“你来,我教你怎么吃糖。”金折桂拉着金蟾宫,叫他看她是怎么从通泉草、喇叭花上找到“糖”。
金蟾宫跟着金折桂将通泉草的花托拔下来用舌尖去舔。
“孩子,给。”瞽目老人将一把草递给金蟾宫。
金折桂看着那草也纳闷了,瞽目老人说:“剥开了吃。”
金折桂替金蟾宫剥开一根草茎,只见一层层草叶包裹着一条毛茸茸、软绵绵的白色东西,看着像是狗尾巴草没长出来的“狗尾巴”,将那白色东西尝了尝,看金蟾宫盯着她看,就将东西塞在金蟾宫嘴里。
金蟾宫此时没什么点心、果子吃,虽那嫩嫩的“狗尾巴”味道清淡,但似有若无的一丝甜意,已经足够叫金蟾宫迷恋。
“还要,还要。”金蟾宫将剩下的草茎都递到金折桂手上叫她剥。
前两日看见金折桂、金蟾宫姐弟这样烂漫富有童趣,其他人也觉受到鼓舞。可今日,笼罩在浮躁、不安氛围中的众人只觉得金蟾宫欢笑的声音分外聒噪,就好似他们家出殡,偏有人开怀大笑。
“娘的!吃两根草根子就乐成这样!”误杀同伴的柯护院心理比任何人都复杂,一双眼睛阴鸷地看向金蟾宫、金折桂,“公子,他们一路上都不喝溪里的水,肯定有古怪。”
有两个人附和柯护院,“对,事有反常必有妖。回回喝水看那丫头折腾半天,我这一颗心就悬着,水含在嘴里咽都咽不下去。”
梁松本坐在一边,看金蟾宫尝到一点“甜头”就欢喜雀跃,心里莫名地感到安慰,于是他也学了瞽目老人在草丛里给金蟾宫摘了一把草根子,此时听柯护院等人发牢骚,就说:“隔行如隔山,花前辈他们那一门里的规矩多的是。再说跟小孩子家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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