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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些血迹,月色下竟说不出的凄艳。
隔了半晌,他才发狠威吓:“你再去求齐嘉义看看,我便将你卖到最下等的妓寨去,看谁还来救你!”恨声说完,便飞步离去,再不敢看地上的人一眼。
在地上躺了许久,小柳以为自己死了,两腿冻得发僵发麻,屁股也痛得厉害,可是能感觉到冷、感觉到痛,应该还活着吧?
就好像做了场梦,但却是真的。
呆怔怔地,他慢慢拾起撕破的裤子勉强穿好,忍着后处的刺痛,一步一挨,回到自己小屋,短短距离竟花了小半时辰。其他屋里还是很热闹,也没人注意到他。
窝在床上,裹上被子,很久才有了些暖意,邻屋的喧闹已渐渐平息,他猛地站起来,失了神一般,走到屋里的木柜子前面,开始收拾少得可怜的衣物。
他要走!离开这儿!他不能去楚家,会被那个人再卖到妓寨去!只要想到楚岚,他两腿直打颤。
衣物很少,而且他到山上后抽了些个子,有些已经穿不下了,但他还是全部收到包裹里。这时,他看到放在箱子最底下的紫色袍子,轻轻摸着,嘴角微微绽了个笑,是公子送给他的呢,他最宝贵的一件衣服,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要穿的。珍而重之地将紫袍叠好放到包裹的最上面。再环视住了快一年的小屋,将齐嘉义赠给他的一本三字经、两支笔和用剩下的纸墨也收好,便再没什么可带走的了。
在山上,平时采买都由齐嘉义付钱,两个人过生活,齐嘉义未想过付工钱,小柳更没想过要,这时小小的包裹里竟是一个铜钱也没有。
小柳看时间尚早,便把身上的破裤子缝了缝,等到外面再没半点声响,才拿了小包裹,轻手轻脚走出小屋。
他后面受了刺伤,走起路来生疼,但还好他对这些算是习以为常,忍忍便过去了。
深夜,除了突然刮起的大风声,特别安静,踏出院门,走出十多丈,小柳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齐嘉义住的那间石屋。
他转过身,慢慢跪下,规规矩矩叩了三个头。
虽然公子不想留他,可是公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本想伺候公子一辈子,可现在若依夫人也回来了,公子哪还需要他呢。
叩完头,他站起,轻轻说:“公子,我走了。”说完,沿着山路头也不回地走入黑夜。
年三十晚上,齐嘉义夫妇和楚家兄妹是守完夜才睡的。酒席撤了,四个人和几个丫头一起吟诗喝酒对对子,玩得很是高兴。
楚岚并不很擅长这些诗文,但他性子坏,就算输了,旁人也不敢让他喝酒。
可今次倒也怪了,只见他自己倒酒,喝了一杯再一杯。
“哥,你是怎么啦?吃个酒席出去好几次,还神神秘秘地拉了齐大哥说私话,这下又喝起酒了——”也就楚芸还敢叨咕几句,但还是被楚岚打断。
“少废话。”
齐嘉义和秋若依无奈笑笑,他们早习惯楚岚乖张的脾性,也随他去。
倒是小橙拉开门往外看看,说道:“起风了,看情形,晚上还得下雪。”
“瑞雪兆丰年,好事儿!”齐嘉义笑道。
不想,楚大少却将手中酒盏往桌上一撂,转身便出去了。
屋里的人莫名其妙。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回到席上,心里却总挂着外面。
眼前一会儿是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倌绝望的眼神,一会儿又是他白嫩嫩的臀瓣,幼细的白腿,还有手上,似乎还留着滑腻弹挺的触感。他悄悄探到怀里,碰碰那根沾了血的发簪,心说,自己都没探进去,倒便宜了你一根小发簪。
他心神不宁,外面大冷天的,那臭小倌会不会给冻死?还要下雪,别给埋在雪里成了冰尸。
他施展轻功,两三纵就到了大树后面,那里却没了小孩儿的人影。他立刻又到了他住的小屋门口,屋子虽然没亮灯,但他运功听了会儿,里面还有一细微的呼吸声,一听就是没练过武功的人,心里竟然一定,又洒洒然回了酒席。
待他们都去安睡的时候,小柳已然收拾包裹离开了石屋,他心目中的家。
夜里果然又下了雪,而且不是前些日的薄雪,是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小柳走在山路上,头上身上全染了白。大年夜没有月光,加上大雪漫飞,天更加黑沉,不一刻地上就已积了一层,本来便不好走的路更是崎岖险滑。
而且,冷。他身上着的棉衣并不很厚,时间久了身上的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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