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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而已。”
陶掌柜大喜,着人取了纸笔,我缓笔写下:兰轩。
陶掌柜看着纸上的字,兴奋得两眼发光:“简状元也许不知,城中糖人苏现在整天忙不过来,说到底,全是沾了简状元的光啊。他摊头那个简状元模样的糖人,不知多少人想出高价买,苏老头都不肯。”
我一笑,辞了他,来到听松阁。
刚坐定,就听到隔壁有说话声:“放心说话吧,刚刚我们不是去看过?听松阁里面没人。”
竟是董以仁。
小余上来倒茶,我做个噤声的手势,接过壶,压低了声音吩咐他别说我在这儿。
他点点头,飞快看我一眼,轻轻离开。
我关上门。
“董给事中,你说皇上如今在朝殿,隔三差五地编排明国师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陌生的声音,虽是极力压低声线,听上去仍是有些尖利。
隔三差五地编排?
董以仁“哼”地一声,却说:“这个,我们做臣子的,不好枉猜圣意。”
那个尖利的声音:“想当初明国师何等风光,朝殿上一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揭中事情的要害,言辞简短准确,使人无可置疑,当真叫光彩夺目。圣上对他又十分信任和尊重,你说,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唉——”
我心底也是一声长叹。
董以仁说:“今天,我看着明国师被指责,心中真是十分难过,忍不住为他说辩解了几句,竟挨了圣上一顿猛批。我还从来没见过圣上发这么大的火。”
“我到听说这事,与……有关,你想想啊,你可是我们昊昂的第一个状元,也没见皇上下来亲迎过。”
与谁有关?那个没有说出的名字,不听也知道是谁。
竟终是因为我。
全是因为我。
董以仁叹口气:“别人的事,我不管。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明国师失意落魄的样子。你有没有注意今天散朝时,那些平时围着他的人的嘴脸?竟是个个面露嘲笑、幸灾乐祸。唉,可惜我帮不上他的忙,要是能够,什么事我也愿意为他做的。”
他声音中的激愤、诚挚与忧郁,听入我的耳中,竟是如此刺心。
放眼朝中,现在,我应当是惟一可以为他做些什么的人吧?
可我为他做了什么?
茶,倒在杯中,竟是一口也喝不下。
他们的话,还在继续,在我,却是半句也听不得。
放了杯子,下楼。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西风一吹,阵阵寒冷。
可是,体内却有一团火在焚烧,我只觉得中心如沸。
来到宫门口,却又犹豫。
这一步迈出,就是水阔天遥。
可是不迈,又将如何?
如果我,是他的情之所钟,却又是他最大的顾虑与牵绊,这样的相守,又有何意味?
如今,新政推进,半年不到竟已成效初显,这当中他倾注了多少心血, 要他舍弃了,内心一定是不甘的吧?
带着这样的失落,纵使五湖归隐、云山寄啸……,还有多少快乐可言?
弃了这些儿女情长,他还有他所执着痴迷的昊昂未来;他满腹才华才有施展的舞台,他终将还是人人景仰的明大国师;是被信赖依仗的帝王师。
去吧,简非,反正你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以前时,以后也将是。
那些快乐的光阴本就是借来的,如今已经到期。
再舍不得,又如何?
天渐渐黑下来,再拖延,宫中就要下钥。
一咬牙,我走进去。
兴庆宫。
深秋晴明的夜,透着一种奇异的冰蓝与深邃莽苍。
独立殿外,如处旷远洪荒,只觉无限孤寂。
“简非,你果然还是来了。”清清冷冷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一怔,抬头。
长长的台阶尽头,一人当风而立,素衫如水,瘦削挺拔,正是阿玉。
他一步一步走下来,仪态尊容端方。
随着他的渐渐接近,我心中只沸腾着一个声音:离开吧,转身离开吧。
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没有后退。
我站着,站得笔直。
在他到我面前时,我终于能够微笑。
微笑着面对。
月光下,他看着我,竟似一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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