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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患有自闭症的丹尔住。于是我们决定尽快把它卖了,再寻住处。
自那恐怖的一天后,丹尔便迷上了“失踪”,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失踪”这一概念。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会知道他在哪儿。一天晚上,我和杰米在家翻天覆地找了他一刻钟,这次事件让我们知道他不会走远: 看不见他,却可以闻到他。最终,尿布的气味暴露了他的隐藏点——客厅橱柜后面的一个小柜子里。
满足丹尔的即时需要也随着他的倔强和多变性变得越来越困难。在我刚刚理解了他的意思试图满足他时,他便立刻又改变了主意。他似乎不知道别人是不能随时猜透他的心思的。
打个比方,如果他想要面包和黄油,他会拉着我去冰箱旁边指指上面的面包图片。我便会在面包上涂上一层黄油,折好给他。通常情况下,这会让他很满意。可是有一天,每当我给他一片折好涂好的面包,他就大发雷霆,把它们撕扯开扔掉。最后,冰箱只剩下三片面包,地上满是丹尔扔掉的面包碎片。
我用几分钟的时间想了想我从斯图安寄宿学校校长吉姆?泰勒那里学来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这一次,我放慢了每一个步骤的速度,让丹尔仔细看着。
我把面包从袋子里取出,没问题。拿起刀,没问题。用它把黄油抹在上面,没问题。我时刻关注着丹尔表情的变化,但一切都很正常。接着我把抹好黄油的面包放在手掌上准备以他喜欢的方式折的时候,他笑了。他从我手里拿过面包,自己折好,然后满意地走开了。他所想要的就是这样,自己亲手折叠这片面包。他觉得我应该会知道这一点,而他这些善变的举动和想法却让我更加度日如年。
就餐的时间也让人感到恐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喜欢腊肠加烘豆了,如此的变化非常频繁,而且丝毫没有征兆,丹尔似乎被控制了一般。睡觉时候的战斗更加规模化了。你可能会想,这样的力量消耗,丹尔肯定会筋疲力尽,可事实是他就是不睡觉,我也没法儿睡觉。一天早上,杰米睡醒下楼发现我睡在门厅的地板上,旁边睡着丹尔。
苦战(一)(4)
只有工作让我有时间喘口气。母亲和桃乐茜会来帮忙照看丹尔。可是我和杰米不想用他们的好意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因此杜绝了一切类似于跟朋友喝酒或者看电影的活动。反正到现在,我们也已经丝毫提不起精神和兴致去做这些事了。我们甚至没有胃口吃饭,经常喝百特罐头汤,苦笑地称其为我们的“救命汤”。
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常常整晚失眠,不是应付丹尔,就是担心第二天自己将会面临的挑战。杰米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因为他首先得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工作挣钱,而且他看到我这样也毕竟不是一次两次,能做的甚微。情况继续恶化,甚至到了杰米一下班到家我就已经准备好出门的程度。我一秒钟也不想跟丹尔多呆。我常常在周末的时候去父母那里睡一晚,我和杰米的感情也渐渐破裂。我们开始讨论分居的问题,有一次我甚至在一气之下说出:“可以,你走。带着丹尔跟你一起走。”
绝望的我变得不理智又不自制。我只想尽快逃出这个牢笼,尽快摆脱这一切。我记得自己曾请求杰米分居,他同意说会照顾好丹尔,让我放心。因此,我就去了朋友洛林那里。
“好消息,”我故作兴奋地告诉她,“杰米和我分居了。”接着在她的厨房里激动地表示今后的日子终于会好过些了。“丹尔根本不会想我,因为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洛林震惊地握住我的手:“别这样,诺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想要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被我推开了。
“我很好,洛林,真的。”我不无烦躁地说,“相信我,这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洛林还是走过来,温和地抱住我。
我终于伪装不下去了,于是在她怀里不可抑制地抽噎了起来。
冷静下来后,我便离开了洛林家,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虽然我的内心已变得麻木不堪。我回到家,整个人像血被抽空了一般。杰米也处在深深的绝望中。我们再没提分居的事,因为实在是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在家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让人无法忍受。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购物中,我开始买一瓶瓶的扑热息痛,偷偷地藏在家里。我绝望、愤怒、孤独、无助,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有在拉文斯格莱格上班的时候,我才得以保持原来的自己。我的同事都知道我的遭遇,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我。可